作者:大司空
注:旗人家的大阿哥,也就家中长子的意思,并不特指皇子。
也就是说,所有旗人家的大儿子,都可以被称为大阿哥。
阿克敦是玉柱的心腹门下,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于是,小轩玉被请了进来。
“儿子请阿玛大安。”
“罢了。快来见过你阿伯和塞伯。”玉柱摆了摆手,吩咐小轩玉拜见阿克敦和塞楞额。
“侄儿请阿伯大安。”
“侄儿请塞伯大安。”
见小轩玉执礼甚恭,行礼的动作也一丝不苟,阿克敦不由暗暗点头,必须承认,真的是好家教呢。
这个时代的官宦之家,选择长期追随于谁的门下,除了看家主的权势之外,还要看这家嫡长子的教养如何。
以玉柱的滔天权势,小轩玉名为老二十的伴读,实际上,反而成了老二十的保护伞。
据宫里传出来的小道消息,只要有小轩玉在场,就没人敢欺负老二十。
换句话说,小轩玉不欺负人,就算是运气不错了。
狐假虎威的道理,谁不懂呢?
嘉庆帝都已经登基称了帝,还要小心翼翼的看和中堂的眼色行事,主要就是乾隆帝还活着嘛。
等乾隆刚刚咽了气,嘉庆帝就弄死了和中堂,而且,赐死的过程异常之轻松,并不比掐死一只小鸡崽更难。
想当初,袁项城利用北洋军的加持,篡了大清的江山之后,北洋三杰之中的段祺瑞和冯国彰,都有机会接班。
然而,袁宫保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到了晚年,竟然又走回到了家天下的窠臼之中。
袁大总统称了帝后,就彻底的断绝了段、冯二人的登位念想,直接导致了北洋军的分裂。
北洋军不听话了,袁大头也只得被迫取消称帝,不久就气死了。
此所谓,太阿倒持,反噬其主也!
席间,有玉柱在座,小轩玉就只能站在桌旁,替他端茶倒酒。
不过,阿克敦既然敢请小轩玉过来,也是知道玉柱的脾气,便再次提议说:“中堂,门下今儿个高兴,抖胆请您赏个座,让大阿哥和咱们一起多饮几杯,可好?”
所谓入乡随俗,玉柱来大清也有十余载了,多多少少受了礼教的影响。
但是,玉柱毕竟是现代人的灵魂,所谓父子不同席的概念,略有一点,却不深。
“既然阿伯替你说了话,便坐到阿伯和塞伯的边上,陪他们好好的多饮几杯吧?”玉柱也知道儿子的酒量甚好,既然气氛很不错,也没必要端着派阀的架子了,索性大家一起乐呵。
只是,散席之后,小轩玉替玉柱送客出大门的时候,阿克敦竟然硬塞了两个俊俏的小丫头给他。
秀云得知了消息后,差点气昏了过去,径直来找玉柱。
“爷,您的大阿哥还没成年啊,他阿克敦安的是什么心呐?”从不轻易发怒的秀云,真的被惹毛了,仿佛捕食的母狮一般,硬要找男人掰扯清楚。
玉柱心里有数,秀云就和当年的李四儿一样,都极为护崽。
其中的逻辑并不复杂,她们两个都惟恐亲儿子,早早的被身边的丫头们,勾着学坏了。
对于小轩玉的身边,秀云一致盯得很紧,丫头们竟无一人称得上俊俏二字。
玉柱端起茶盏,小饮了一口,淡淡的说:“我当是什么大事呢?此等小事,你这个当家主母,难道不能做主么?”
秀云随即意识到,她失态了,阿克敦送来的丫头,小轩玉收下了又有何妨?径直打发了也就是了。
整个府里的后院之事,玉柱几乎从不插手,还不是由着秀云做主么?
秀云的突然发怒,其实是,借着儿子的由头,发泄对玉柱的不满。
玉柱的身边,各种漂亮的女人,一直络绎不绝,秀云就算是再贤惠,也要吃味泛酸。
“爷,妾一时心急,动了肝火,请爷狠狠的责罚。”秀云的话音未落,便被玉柱拦腰抱进了内室。
三十出头的秀云,已经彻底的熟透了,仿似完全盛开的牡丹花。
新
第649章 老东西走了
清晨时分,玉柱尚在拥美高卧,突然接到了佟六传来的噩耗,老祖宗佟国维殁了。
因佟国维的身子骨一向很硬朗,前几日尚有精力张罗着要纳妾,怎么突然就殁了?
玉柱觉得很奇怪,便隔着窗户问佟六:“怎会如此?”
佟六跪在地上,哭着说:“老祖宗用早膳的时候,硬要食用炖烂了的小鸡崽,说是可以壮阳。谁曾想,他老人家竟然被鸡骨头卡住了气管,没过多久,便归天了。”
玉柱做梦都没有料到,佟国维的死法,竟然和宋子文极为类似。
他们两个人都是一时不慎,竟被鸡骨头卡住了气管,根本就来不及救治,便一命呜呼了。
与此同时,隆科多已经得知了消息,随即派人来叫玉柱过去。
在秀云的服侍下,玉柱很快穿好了衣衫,裹上一件狐毛大氅,便来见隆科多。
父子两个刚一见面,隆科多便喜形于色的笑道:“柱儿,老东西终于走了,嗨,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呀。”
玉柱心里明白,佟国维和隆科多虽是亲父子,不仅感情不深,反而龌龊甚多。
别的小事,不必再提。
单单是,老皇帝想拉拔佟家人的时候,佟国维只推荐了老大叶克书和老二德克新,而忽略了已经成年的隆科多,就让隆科多一直耿耿于怀。
现在,佟国维终于归了西,隆科多一直受歧视的旧怨,终于有了释放情绪的窗口,焉能不喜?
隆科多是个混不吝的家伙,他做的事无论多荒唐,老皇帝都是可以理解的,玉柱却是不能跟着发笑。
“阿玛,您去畅春园向万岁爷报丧,我回老宅主持大局?”
老皇帝的亲舅舅死了,佟家人哪怕再糊涂,也必须在第一时间跑去报丧。
玉柱担心隆科多要出妖蛾子,赶紧想办法,打算暂时支开他,免得他和叶克书、德克新等人,当众起了冲突。
真要闹出了大丑闻来,玉柱毕竟是佟家人,他的脸面也肯定会跟着被扫。
“嗯,老佟家是老子的天下了,老子不回去主持大局,你这个晚辈恐怕镇不住场子啊!”隆科多把眼一瞪,大声训斥玉柱,“你小子的圣宠比老子强得多,还不赶紧去畅春园,多讨些殊恩回来?”
“嗻。”玉柱挨了骂,丝毫也没耽搁,赶紧转身就往外面跑。
照礼教的规矩,李四儿既然被隆科多扶正了,玉柱也就是名正言顺的承重孙。
承重孙,顾名思义,未来接任家主之孙儿也!
既是承重孙,玉柱就必须服斩衰之礼,前往畅春园报丧了。
“中堂,请节哀!”
“恭请中堂节哀!”
玉柱赶到畅春园后,沿途遇见他的人,不管是宫女,还是太监,都老老实实的行礼问安。
老皇帝听说亲舅舅过世了,心下大痛,当即洒了泪,哭道:“痛失吾舅!”
佟国维虽是老皇帝的亲舅舅,可是,他们两个的年纪,仅仅相差十一岁而已。
说白了,老皇帝的生母孝康章皇后是佟家的长姊,佟国维则是幼弟。
不管怎么说,佟国维是老皇帝的亲舅舅,确定无疑。
玉柱伏地大哭的时候,老皇帝一边垂泪,一边断断续续的说:“忆往昔,若非吾舅和吾大舅鼎力相助,我恐将沦为鳌拜之傀儡也!”
嗨,反正佟国维已经死了,不能复生,老皇帝毫不吝惜的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在大清,向来讲究的都是盖棺定论,并以死者为大。
有了老皇帝如此之高的评价,玉柱错误的以为,佟国维的谥号不可能差到哪里去的。
老皇帝哭了一阵子后,在玉柱的劝说下,总算是收住了泪。
玉柱的身上的斩衰裳,显得格外的刺眼,即使没人敢提醒,老皇帝也很快明白了过来。
“来人,叫张廷玉。”老皇帝饮了一小口热参汤,顺了气之后,开始办正事了。
“衡臣,拟旨。一等公、议政大臣、舅舅佟国维,性资忠勇,器识宏通……”
老皇帝一口气拽了一大段华丽的文字出来,令玉柱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莫非是早就准备好了祭文?
按照朝廷的惯例,老皇帝的祭文再怎么夸奖佟国维,也不如谥号更重要。
玉柱来畅春园,一则是报丧,一则是想讨个美谥。
在大清朝,文职重臣去世,谥号一般都会以文开头。
但是,佟国维虽然曾经位高权重,风光无限,却一直都是担任的武臣。
所以,张廷玉按照老皇帝的意思,初拟的谥号为:端纯。
玉柱不乐意了,尼玛,不带文开头的端纯算什么美谥?
再怎么说,即使不敢以文正为谥,文端,文忠,文襄这些,佟国维总有资格吧?
不过,端纯的谥号,却从侧面隐晦的暴露了,老皇帝从未明说的阴暗小心思。
玉柱的心里也非常清楚,佟国维曾经鼎力支持老八当太子的缘故,而被老皇帝一直记恨至今。
“汗阿玛,臣儿……”玉柱刚想吐槽,就被老皇帝摆着手的打断了,“就这么定了。”
玉柱看了看老皇帝的脸色,话都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和佟国维的谥号相比,隆科多和玉柱这父子两个,能否继续掌握重权,显然重要得多。
如果,老皇帝不主动下旨夺情的话,隆科多和玉柱就都要回家闭门守制了。
如今,已是康熙五十八年了,汉臣们遵循的礼教风俗,逐渐在满臣之中,蔓延开了。
此前,上折子,恳请老皇帝批准回京守制的外任旗下督抚,又何止一个两个呢?
老皇帝的执政经验异常之丰富,很快就作出了决断。
“衡臣,拟旨,推恩隆科多,许袭一等承恩公,世袭罔替,著革职留任。”
听了老皇帝的安排后,玉柱暗暗松了口气,老皇帝对隆科多依旧宠信有加。
老皇帝让隆科多袭了一等公,也就是给玉柱铺平了将来接掌佟家大权的道路。
实际上,这个倒在其次。
异常重要的是,京城里的兵权,交给谁呢?
所谓的革职留任,也就是说,隆科多名义上被免了职,却依旧是呼啸可聚三万兵的代理九门提督。
老皇帝盯在玉柱的身上,却迟迟没有表态,显然有些犹豫不决。
只要隆科多还是重兵在握的九门提督,玉柱的官职即使被老皇帝一撸到底了,他也完全没所谓。
“叫老十二。”老皇帝果然没有忘记职业吃席的那个亲儿子。
第650章 野心家
老十二快步走进清溪书屋,老皇帝见他来了,便吩咐道:「舅舅佟国维的丧事,由你来主持操办。记住了,一定要体面,不要怕花银子。」
「嗻。」老十二的心里很无奈,升官发财的好事没有他的份儿,治丧吃席的事却怎么都甩不脱了。
「老十二,你拿着旨意和玉柱一起去同福胡同,朕沐浴斋戒一番之后,将亲临致祭。」
「是。」
「嗻。」
再怎么说,佟国维也是老皇帝嫡亲的幺舅,且是死者为大,必要的体面还是必须赏的。
老十二喜欢乘轿,玉柱喜欢坐车,一向如此。
只是,老十二硬要钻进玉柱的车厢里,并霸占了一角,玉柱也是无可奈何。
「呷,好茶,澹澹的清香,沁人心脾呐。」老十二大肆夸赞玉柱的好茶。
嫡亲的祖父刚刚过世,玉柱便板着脸说:「十二哥,您那里应该不缺好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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