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司空
若是牛头不对马嘴,玉柱就要接着往下,考问那些候补知府们了。
机遇,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玉柱是什么人,勿须多言。
总之一句话,若是获得了玉柱的赏识,青云直上,指日可待矣!
既然玉柱已经发了话,这些候补道台们,也都乖乖的坐下了,开始慢慢的答题。
吴江和吴盛,则充当了监考官,绝不允许有人作弊。
玉柱本想起床,可是,曹颐硬缠着他,又扮了一回观音。
曹颐虽然还是讷尔苏之妻,但是,她的处女身是玉柱经手的,而且,她还给玉柱生下了福彭。
玉柱就算是再坏,也不至于穿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再说了,曹颐是福彭的亲妈,就冲这层关系,玉柱多少也要给曹颐几分薄面。
玉柱刚用罢早膳,有人就提前交了卷。
仔细的看过卷子之后,玉柱摇了摇头,离题万里,不值一看。
陆续有卷子交来,可是,玉柱都不满意。
直到最后一份卷子递上来之时,玉柱已经看疲了,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却立即感兴趣了。
“卑职以为,造船转运粮食去西宁,方为上上之策……”
玉柱仔仔细细的看了三遍,最终觉得,此人颇有些见识。
从东部地区,经陕西的陆路,运输粮食去西宁,其实是走了弯路,路上的耗费实在是太过巨大了。
就应该,从陕州(三门峡),利用黄河上游的固有河道,走玉柱带兵去西宁的水路,运粮入西宁。
而且,此人很擅长学习,居然利用了玉柱雪天偷袭罗刹国的老经验,提出了冬天利用雪撬运输应急粮的方法。
此人姓孔,名质,字香山。
“来人,有请这位孔大哥过来一叙。”随着玉柱的一声吩咐下去,这位孔质就被请进了玉柱的公事厅。
“卑职孔质,拜见玉宫保。”孔质进来后,毕恭毕敬的深揖到地。
“罢了。来人,看座,上茶。”玉柱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多礼。
上了茶后,玉柱和孔质聊了一个多时辰。最终,玉柱确定无疑,这位孔香山真有本事。
别的且不说了,这位孔香山居然知道黄河上游的老受降城(包头)附近,河面较宽,绿洲茂盛,甚为适合行船。
玉柱觉得,他算是捡到宝了,便微笑道:“未知孔大哥有何志向?”
“回玉宫保,卑职一直惦记着,收复西域,直达强汉之葱岭故土。”孔质异常豪迈说出了憋了很久的心愿。
葱岭,今之帕米尔高原也。
“很好,本爵部打算保举你为新设立的陕北督粮道,未知,孔大哥你意下如何?”玉柱是个极其务实的家伙,只要有本事,他就敢重用。
至于,以前贪不贪的问题,玉柱倒是不大在乎。
若想马儿跑得快,不仅要多吃草,而且,还要时不时的加几把营养价值极高的黑豆。
千里做官,不可能是来替草民免费服务的,这是人性!
孔质异常惊喜的半跪了下去,虔诚的说:“愿为宫保效死力。”
他已经候补了八年之久,继续熬下去,家里就要揭不开锅了。
玉柱含笑点了点头,说句大实话,孔质忠不忠,他还真的不在乎。
大清朝的根本,始终就在京城的九门提督衙门里。
不管是老十四,还是年羹尧,他们都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却始终不敌远在京城里的老四。
原因主要有三点,其一是,老四抢先登上了皇帝位,掌握了大义名分。其次是,八旗精锐的家属几乎都在京城里。
最后一个因素就更重要了,离开了朝廷的粮食供应,陕西、甘肃和宁夏这三地,根本无法养活十几万大军。
玉柱和年羹尧之间的西北主导权之争,迟早要大爆发。
可是,身为陕西巡抚,玉柱不仅不会在粮食供应上,为难年羹尧,反而会精诚合作,尽全力协助西北的军事行动。
不为鞑清,也不为老皇帝,更不可能是怕了年羹尧,只为了华夏帝国的疆域和版图,必须尽可能的大。
客观的说,就算是玉柱再坏,也有维护大一统的觉悟!
第553章 掐上了
“咚。”早上的抚衙上空,响起了号炮声。
街上懂规矩的明白人,马上就知道了,抚台玉大人给朝廷递了奏折。
果然不出所料,不大的工夫,就见一骑快马,风驰电掣的离开了巡抚衙门。
“闪开,快闪开,六百里加急!”玉柱派出的信使,一边催马疾驰,一边厉声喝斥着前边挡路的行人。
北院门附近的居民们,也都是见多识广之辈。
快马上的信差,赫然背着明黄色的大包裹。
于是,街上的人,不管是谁,大家都主动让到了街道两旁。
六百里加急的奏折,或是廷寄,就算是占山为王的土匪,也绝不敢拦截。
若是真的胆子上长了毛,把信使拦截了下来。
嘿嘿,朝廷哪怕出兵十万,也要把山匪们斩尽杀绝!
所谓的马上飞递,就是换马不换人,按照二十里换一次马的速度,每天要跑三百里,这个是日常速度。
只要奏折的封口匣子上,盖上了六百里加急的字样,信使就必须每天跑六百里。
跑不到六百里,就轮到信差掉脑袋了!
当年,任命曾国藩为湖北巡抚的廷寄,用的就是三百里的马上飞递。
然而,一天后,咸丰帝又反悔了,就派出六百里加急的信使,在路上追回了旨意。
于是,大名鼎鼎的曾剃头,就与湖北巡抚擦肩而过了。
一省巡抚,乃是正经的封疆大吏。
裂土封疆,是个啥意思,懂不懂?
在大清,巡抚这一级的官员,就是省里的土皇帝了。只要不是造反,玉柱在陕西几乎可以为所欲为。
用罢了早膳后,玉柱领着周荃和牛泰,晃晃悠悠的从抚衙的后门,逛到了西安的大街上。
嗯,说句心里话,这个时代的西安街头,也就是京城的缩小版罢了。
玉柱逛了几条街,掌握了米价、菜价和布价之后,就找了一家很热闹的茶馆,坐到了大堂里。
这个时代,一般的城里居民们,掌握信息和传播信息的地方,唯有茶馆。
“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定靖的表子满街跑……”
“胡扯,我去米脂的时候,街上的大姑娘和小媳妇,就没几个俊俏的。”
“您呐,有所不知,米脂的婆姨,说的是贤惠,而不是俊俏。”
“哦,原来如此啊,受教了。”
玉柱饮了口茶,一边磕瓜子,一边听本地人谝闲传。
谝闲传,京城里叫作侃大山,成都人叫作摆龙门阵,松江人叫作嘎三胡。
只是,到了用午膳的时候,茶馆里的场景,就很有些不太文雅了。
方才,还稳坐喝茶,像是上等人的茶客们,居然都蹲在长条凳上,大口大口的吃面。
“啪啪啪……“”有个富商模样的中年人,举起肥硕的右手,用力的拍开了桌上的十几颗生蒜。
由于近在咫尺的关系,玉柱眼睁睁的看着此人,拈起一颗生大蒜头,径直塞进了嘴里。
只见,此人一边嚼生蒜,一边挑起一大筷子面,塞进了嘴里,把两颊挤得鼓涨了起来。
“哈哈,吃这种裤带面,没有蒜和辣子,可是不成的。”
玉柱笑眯眯的望着吃面的众人,嗯,没有来错,竟然见着这种场景。
怎么说呢,一个人蹲在长条凳上吃面,那是没素质。
一群人都蹲在长条凳上吃面,哪怕再丑陋,也应该算是风俗习惯了吧?
周荃抖开折扇,笑眯眯的小声说:“东翁,此等景致,京城里怕是见不到吧?”
玉柱点头笑道:“确实。京城里的旗人众多,嘴巴也很欠。若是见着蹲在长条凳上吃面的样子,就算是不关他们的事,也肯定会故意很大声的作践人。”
周荃不由哑然一笑,玉柱说的一点没错。
京城里,混吃等死的闲人太多了。
这人呐,只要一闲下来,就爱管闲事。
但是,京城里的治安人员,又多如牛毛。公开在茶馆里大打出手,被抓去步军衙门里,也挺麻烦的。
环境使然,让京里的旗下大爷们,养成了嘴欠,却很少动手的坏毛病。
偏偏,这些旗下大爷们,个个见多识广,知道不少内幕。
这些人多管闲事的时候,不出十句话,准有一句是拐着弯子骂人的痞子话。
总而言之,直接骂娘的,肯定是外地人,而不是帝都的老旗人。
玉柱刚端起茶盏,却听不远处传来吵闹声。
“看你窝怂式子,克里马擦……”
“额真不能喝咧,再喝就醉咧。”
“瓜皮,额请好酒你不喝,二锤子咧。”
“咣。”居然掀了桌子,就开片了。
玉柱一阵愕然,那边桌上的两个人,刚才还你来我往的一起拼酒,别提多亲热了。
谁曾想,眨个眼的工夫,就掀了桌子。
嘿嘿,脾气还真的是异常之火爆啊!
就在玉柱有些诧异的时候,那边已经打完了,且分出了胜负。
只见,打胜的那个家伙,趾高气扬的说:“掌柜的,对不住咧,额认赔,银子搁下了。”
玉柱见他放下了二两一锭的银子,不由暗暗点头,虽然脾气火爆了些,还知道讲道理,赔偿摔碎的杯碟等物。
分出胜负后,赢家扬长而去,输家也被掌柜的叫人抬了出去。
茶馆里的伙计们,一拥而上,或扫地,或擦桌子,或捡碎瓷片。
很快,茶馆里,又恢复了谝闲传的热闹气氛。
玉柱大开了一番眼界,不由微微一笑。这可真的是,一方山水,养一方人呐。
就在玉柱起身打算离开的时候,伙计领着几个人进来了。
两下照面的时候,进茶馆的为首之人,突然惊喜的说:“黄大公子,竟然在此地见着您了,还真的是有缘呐。”
玉柱定神一看,好家伙,竟然是大盛魁的大东家,王相卿。
上次,玉柱陪着康熙,在热河偶然遇见了王相卿,大家相谈甚欢。
只是,为了保密的缘故,玉柱和康熙留下的都是假名和假地址。
西边就要打大仗了,王相卿嗅出了其中的巨大商机,跑到西安来碰运气,玉柱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要知道,大盛魁的发家致富,就是清军打到哪里,王相卿就跟到那里。
大盛魁做的是正经的生意,玉柱还是挺欣赏的。
套句现代的话术,王相卿属于是典型的草根发迹,凭自己的胆识过人,这才发的大财。
说句心里话,只要是不靠贪官庇护,做正经生意的大商人,都值得尊重。
这个时代的大商人,即使再有钱,也会夹着尾巴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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