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司空
第84章 科考第一
玉柱回了京城后,还和以往一样,每天都两点一线的去汤炳那里学习。
眼看就要乡试了,你现在就算是让玉柱到处去玩耍,他也是不肯的。
辛苦了好些年的寒窗苦读,就为了两个多月后的顺天府乡试,以及明年春天的礼部会试,玉柱是个傻,才会架鹰溜狗的到处乱窜。
经过细致的整理和分析,玉柱发现,何子昌和秦本初所给的考试秘诀,正好互补,缺一不可。
尤其是秦本初给的考试心得,洋洋大观,讲透了诸多科场不传之谜。
有这么厉害的先生,也难怪江南省总是出状元了。
比如说,陕西、甘肃、广西、云南和贵州等省,曾经十多年都不出一名进士,也是有原因的。
一是师资力量薄弱,二是生源质量不行,再一个,没有人持续性的总结科举规律。
这就好比,三流高中的升学率,都是以考上三本的人数来吹牛。而国家级重点中学,不仅强调重本的升学率,还要对外大肆宣传c2的录取率。
有了何子昌和秦本初的不传之秘,再加上汤炳这位名师的悉心教导,玉柱对于乡试的理解,又深了好几层。
岁考列一、二等的秀才们,才有资格参加科试。通过了科试的秀才,才能参加八月的乡试。
和别的省不同,顺天府的地位十分特殊,为了充分照顾权贵们的子弟,顺天府送乡试的科试,照例在六月底举行。
六月底,玉柱和两千多名生员一起,通过了提学御史主持的科试。
汤府的内书房里。
汤炳拈须轻声笑道:“院试案首,岁考一等第一名,科考又是第一名。嘿嘿,乡试的主副考官和同考官们,都不好意思不给你解元公的名头了。”
玉柱明白汤炳的意思,说白了,大家都想拍康熙的马屁,沾着祥瑞的光,才好升官发财。
自从康熙四十年之后,康熙对于祥瑞的痴迷,日益疯魔化。
以康熙的精明,岂能不知道,下边的督抚其实是故意在报假祥瑞?
但是,督抚们报上来的祥瑞,照例都得到了康熙的夸奖。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由于康熙的公开鼓励,下边假造祥瑞的风气,已经愈演愈烈了。
在祥瑞正确的压力之下,有多少官员,敢于坚持原则呢?
反正吧,到目前为止,都察院的言官们,没一个敢说真话的。六科给事中,本有封驳之权,却都装聋作哑,对祥瑞之风视若无睹。
科道的言官们不发声了,翰詹的清流们,也集体变成了近视眼。满朝文武大臣,都只敢捧着康熙说好听的话,没人敢忤逆君父对祥瑞的喜好。
历史上,在位时间越久的皇帝,晚年越容易出昏招。
其核心问题是,皇帝掌权的时间越久,朝里的重要官职都由他的人掌握着。
绝对权势的威严之下,大家都只敢大力吹捧颂圣,而不敢说真话。
在这种背景之下,玉柱也跟着沾了大光。因为,考官们都心照不宣的想人为制造一个令人惊喜的祥瑞,大大的讨好康熙一把。
没人收钱,更没人送贿赂,但是,在祥瑞正确之下,每个经手的官员都心领神会的对玉柱大开方便之门。
“还是年轻好啊,十五岁的满洲进士,不得了呀。若是十五岁的满洲状元,啧啧,国朝史无前例的大祥瑞呐。”汤炳感叹好了好一阵子,既感酸涩,又觉欣慰。
二十年前的今上,可不是今天的这副样子。那个时候的康熙,英明神武,洞察机先,不愧是一代明君。
现在,别的且不说了,朝令夕改,好大喜功,花钱如流水,宽仁过度,导致国势日衰。
好好的太子,其实啥都没干,硬是被神神叨叨的康熙,也逼得发了神经。
这话,汤炳只敢在心里发牢骚,绝不敢说出口的。
朝里的汉臣们,其实呢,绝大部分都支持太子胤礽。
胤礽既是中宫嫡子,又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子,按照汉儒的礼法,正是最合适的帝国继承人。
客观的说,胤礽以前完全不像现在这么贪财好色,胡作非为。
自从,康熙疑心索额图想逼宫,找了个很蹩脚的借口,把索额图和他的儿子们都给弄死了之后,太子胤礽不仅实力大减,而且性情也跟着大变了。
但是,汉臣们的手里,只拿着笔,既无刀,又无钱。他们再支持胤礽,也无济于事,属于争夺皇位中,可以忽略不计的范畴。
毕竟,朝廷的人事、财政和兵权,都掌握在满洲大贵族们的手里。
不过,玉柱若是能中满洲进士,汤炳的名望和地位,必定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假如说,玉柱真的因缘巧合,成了大清立国以来的第一个满洲状元的话。嘿嘿,汤炳肯定会跟着升官大发横财的。
这年头,别说状元之师了,就算是解元之师,每年授课的收入,也绝不可能少于三千两银子。
因为,顺天府解元之师的公道价,每年五百两束脩,不可能再低了。
而解元之师,往往要收五到十名弟子,免得乡试的时候颗粒无收,面子上挂不住,影响后续的财源。
汉人想做官,就必须参加科举,必须延请名师。
读书,必须从娃娃抓起的道理,只要是中过举或是做过官的家长,就没有不懂的。
客观的说,越是尝过做官甜头的书香大家族,越重视子弟们的读书教育,越舍得砸大钱请名师来授徒。
玉柱成了异常金贵的满洲状元,再怎么说,隆科多都要提携汤炳的官位,更上好几层楼。
钱名双收,快何如哉?
汤炳想到得意之处,不由拈须一笑,说:“此次江南之行,收获颇丰吧?”
“是啊,多谢恩师大人的提携。学生大涨见识,知道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再也不是坐井之蛙。”玉柱说的是真心话。
不管是秦本初,还是何子昌,不仅都是进士,还是江南顶儿尖的科考大牛。
他们归纳提炼的科考秘要,不是真正的自己人,哪怕砸再多的钱,也不可能买得到。
眼看着快到李四儿三十五岁的小生辰了,玉柱拿出亲手做的一只布兔子,献给李四儿当作是寿礼。
李四儿的兜里装着几百万两银子,隆科多又是位高权重的九门提督,她啥都不缺,就缺真心诚意。
布兔子,做的活灵活现,栩栩如生,显然很是下了一番苦功夫。
李四儿眼圈猛的一红,下意识的伸出手,想去抱玉柱。
玉柱早料到了李四儿会来这么一手,上身不动,脚下后退,堪堪躲过了李四儿的魔爪。
“嗨,你这孩子,让额涅抱一抱,不行么?”李四儿在隆科多的宠溺之下,在家里称王称霸多年,早就把礼教忘得一干二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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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四福晋的亲爹
一旁的隆科多,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帮着玉柱打圆场:“嗨,儿子慢慢的大了,再抱来抱去的,成何体统?”
“爷,您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啊。玉柱他就算是八十岁了,我也是他的亲娘,他是我肚子里掉出来的一块肉,我还不能抱了?”李四儿竖起柳眉,怒瞪着隆科多。
隆科多心里一虚,立时泄了气,赶忙陪着笑脸说:“能抱,能抱,你随便抱,还不成嘛?”
因李四儿没办法光明正大的进入一等公府的佟家大门,隆科多心里始终存着浓浓的愧疚之情,也就一直纵着李四儿。
这纵容的时间一长,隆科多也就习惯成自然的怕了李四儿,让李四儿越发的蹬鼻子上脸了。
乖乖坐在一旁的玉烟,忽然笑嘻嘻的说:“阿玛,额涅,哥哥是不是该说媳妇儿了呀?”
“啐,你一个姑娘家家的,知道什么叫说媳妇儿么?”李四儿没好气的横了眼玉烟。
隆科多得了提醒,反而想起一件事来了,便抬手指着玉烟,笑着对李四儿说:“提起说亲,倒是有人看上了咱们家的小妞妞了。”
“阿玛……”九岁的玉烟已经朦胧的懂了点事儿,她霍的站起身子,迈开小短腿,一溜烟的羞跑了。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聘者为妻,奔者为妾,不容丝毫的错谬。
私相授受,婚前失贞,皆为奔也。
李四儿似笑非笑望着隆科多,不以为意的说:“咱们家的玉烟儿才多大呀?身子骨还没抽条呢。”
隆科多笑眯眯的说:“今儿个进宫觐见,出来的时候,恰好遇见了内大臣费扬古进宫,他特意拉着我的手,隐约透露出了想结成亲家的心思。”
“费扬古?”李四儿一直宅在家里,并不清楚朝中大臣们的家世,显然是没有听懂。
玉柱倒是晓得,朝里有几个叫费扬古的大臣,只是,并不知道究竟是哪个满洲老姓下的费扬古?
“乌拉那拉家的费扬古。”隆科多故意不说清楚,就是想逗李四儿急上一急。
说句心里话,李四儿发急的时候,那股子别样的辣劲儿,让隆科多爱极了。
隆科多这么一说,玉柱就知道了。
为啥隆科多这么得意呢?因为,乌拉那拉·费扬古,不是别人,正是四阿哥嫡福晋乌拉那拉·兰清的亲爹。
嘿嘿,四阿哥的心机真够深的啊?这八成是想更好的笼络住隆科多,故意安排费扬古出面,让两家亲上加亲吧?
佟图赖这一支的佟家人,因是康熙的母族,宫里很早就下了旨意,佟家之女,免选秀女。
免选秀女,别看仅仅是四个字而已,却是康熙格外看重佟家的活证据之一。
另一个活证据,一个佟家之中,居然出了两个一等承恩公爵位,且都是世袭罔替的铁帽子公爵。
免选秀女,意味着玉烟只要到了说亲的岁数,隆科多就可以自行选女婿,而不需要等宫里撂牌子。
这个优势,实在是太过巨大了。
“妹妹她还小呢,不急着说亲吧?”玉柱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隆科多,不要被四阿哥的迷魂汤,给灌迷糊了。
“嗨,是啊,急啥呀?你妹妹还小呢。咱们满洲的大姑奶奶,个顶个的必须娇养着,宠溺着。等你中了满洲进士,你们母子三人也光明正大的回了佟家,那个时候你妹妹再说亲也不迟的。嘿嘿,到时候啊,咱们佟家三房的门槛都会被大媒们踏破的。”隆科多能接班佟国维,还是颇有些眼力、手腕和见识的。
客观的说,四阿哥有求于隆科多,而不是相反,隆科多是真的不急。
“爷,您这话,可说了有十来年了吧?”李四儿心里堵得慌,故意拿话去刺隆科多。
隆科多心里有愧,也不敢反驳李四儿的刺头话,索性闭紧嘴巴,装起了糊涂。
玉柱故意把头一低,装没看见隆科多频频使的眼色。
李四儿本是赫舍里家的良妾,又没招谁惹谁,更没干过半件坏事。她不过是被隆科多硬抢了去,这名声就彻底的臭了大街,一辈子叫人看不起。
怎么,李四儿不过是话里带着刺罢了,隆科多就吃不住劲儿了?
哼,隆三爷,且受着吧!
李四儿见儿子站在了她这一边,心里别提多美了,忍不住的笑开了。
当初,玉柱的名字就是她专门找先生给取的,寓意其实很清楚,靠得住的俊美儿子。
一家三口,正在闲聊之时,门房老秦忽然来报。
“老爷,太太,二爷,四贝勒爷府上派人来给太太送生辰礼,来的是四贝勒爷府上的西席先生,名唤戴铎。”
隆科多一听是戴铎来了,不由笑道:“小戴那是老熟人了,领他去外书房奉茶。”
“嗻。”
玉柱见隆科多看朝他看来,便摇了摇头,说:“戴铎再有身份,您亲自接待已经给足了面子,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隆科多想想也是,连胤禛都要唤他一声舅舅呢,他亲自接待胤禛的门下包衣,已经是大大的赏脸了。
等隆科多走后,玉柱没有丝毫犹豫的叫车出了门。他估摸着,戴铎很可能会向隆科多提出见他。
继续待在家里,恐不好推托,不如一走了之,免得动心思的去编理由解释什么。
距离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的山陵崩,还早得很,何必现在就和四阿哥走得太近呢?
玉柱出了趟远门后,李四儿对他的管束,明显宽松了许多。
所以,这次乘车出门,玉柱的身边只跟了哈哈珠子牛泰,胡彪及吴江、吴盛两个心腹小厮。
四九城的内城,禁止商户开铺子营业,大街上只有挑着担子的小商小贩。
说实话,内城除了皇宫之外,就是各个大衙门,真没啥好逛的。
就算是不能进的皇宫紫禁城,玉柱当年驻京的时候曾经陪着各路贵宾们,去过不下三十次之多。
不客气的说,如果不是必须要陪贵宾们去游览,他自己都已经腻得想吐了。
牛泰这小子太过于实诚了,他当着玉柱的面说,演马场里的十几匹骏马,看似龙精虎猛,实际上都被养废了,再难经得起长途的奔驰。
玉柱索性驱车去了外城的骡马市大街,打算给牛泰买一匹真正的上等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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