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了康熙 第307章

作者:大司空

  关系太近了,老十二即使再不想出迎,也要兜住面子。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玉柱和李荣保再不熟,人家既然登了门,就必须尽到主人家的礼数。

  和李荣保见了礼之后,玉柱客气的陪着他往里走。

  玉柱和李荣保说话的时候,老十二却一直闷头没吱声。

  有啥可说的?

  老十二是李荣保的嫡亲侄女婿,李荣保却跟着马齐和马武,一起力挺老八。

  真论起来呢,李荣保和玉柱也是沾亲带故的亲戚。

  毕竟,秀云的娘家,和李荣保所在的富察氏大宗,联了宗谱,算是一家人了!

  听说李荣保来了,佟国维冲着秀云的面子,破例接见了他。

  见礼之后,李荣保见室内就佟家的祖孙俩,便小声说:“不瞒老爷子您说,您的孙儿岳兴阿,最近和十爷交往甚密。”

  佟国维仿佛早知道此事一般,并未显出惊讶之色。

  玉柱故意低下头,让李荣保看不清楚他的神态。

  实际上,玉柱听了李荣保报的猛料之后,随即恍然大悟。

  历史上的马齐他们三兄弟,恐怕就是在这个时候,背叛了老八,转投老四的门下了吧?

  嗯,富察氏和弘历的定亲,很可能就是老四给马齐他们的承诺保证吧?

  大家都是明白人,并不需要说太多的废话。

  李荣保把惊悚的内幕,递到了玉柱的耳朵里,已经足够证明,马齐他们的富察家,想要合作的诚意了!

  送走了李荣保后,玉柱再回来的时候,佟国维已经去了宗祠那边。

  佟国维的心腹老管家佟六,专门等着玉柱回来。

  佟六单膝跪地,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老太爷特意命小的给您留了话,啥都不许问,照常哭丧即可。”声若蚊呐。

  玉柱深深的看了眼佟六,他算是明白了,啥叫家有一老,有如一宝!

  佟国维,真乃老佟家的定海神针也!

  小赫舍里氏,既是隆科多的嫡妻,又是玉柱的嫡母。

  偏偏,父子俩各自手握大权,小赫舍里氏的丧事,自然是办得异常之风光。

  老十二叹息着说:“你们老佟家毕竟底蕴深厚呐。我奉旨办差的时间,也不算太短了。这还是头一次见到,举丧仅一日,单单是收的现银,就超过了一百万两。”

  披麻戴孝的玉柱,放下手里的哭丧棒,拿起茶盏,饮了口热茶,这才淡淡的说:“权势令人着魔!”

  老十二仔细一想,玉柱的话,看似粗俗,却是话糙理不糙!

  请假条

  晩上加班,无法码字,又回不了家,暂时请假,明天补上。

第408章 玉柱,朕需要你

  丁忧的待遇,汉臣和满臣,迥然不同也!

  朝廷之所以会在“丁忧”一事上采取如此明显的差别措施,最重要的原因显然就是为了稳固大清的统治。

  毕竟对于大清朝来说,汉臣真的是太多了,而满臣却极少。

  如果让满臣也和汉臣一样,采取“去职居丧27个月”的做法,恐怕满臣所空下来的位置早就会被汉臣所占,势必就会造成汉臣势力的崛起。

  于是乎,清廷为了江山永固,满臣往往不会去“丁忧”。

  只是,考虑到玉柱是满洲状元郎的因素,他必须为人臣之表,也就破例在家守制三个月了。

  半个月后,隆科多派人回来了,除了赏下一百两治丧银之外,只给玉柱留了一句话:保重自己的身子,不必太过纯孝。

  嫡母亡,生父在,玉柱必须遵从父命。

  由于,盛京那边的大管家,当众传了隆科多的话,大家于是就彻底明白了一件事儿:隆科多厌弃发妻,久矣!

  小赫舍里氏死后,老佟家和赫舍里家的关系,随即降至冰点以下。两大家族之间,再无任何的交往。

  傻子都知道,小赫舍里氏死的不正常。

  但是,赫舍里一族,已经被皇帝彻底厌弃,完全没有实力挑战老佟家的地位。

  再不服,也必须忍着。不然的话,更大的天谴,很可能随后而至。

  玉柱的院子,就在佟国维的隔壁。两院之间,只隔了一座月亮门。

  用罢晚膳后,玉柱和往常一样,迈着四方步,去陪着佟国维讲古。

  随着佟国维的年纪渐老,话也就特别多了。

  玉柱坐到他的下首,佟国维可以滔滔不绝的连说半个时辰。

  只是,佟国维翻过来,倒过去,说的都是些陈谷子和烂麦子。

  实话说,康熙现在也有这个毛病了。玉柱很习惯的洗耳恭听,非必要绝不插嘴。

  在玉柱点中状元之前,他其实从未见过佟国维。

  李四儿跟了隆科多之后,佟国维确实很生气。

  玉柱刚出生的时候,佟国维也只当不知道的,不闻不问。

  不过,自从玉柱点了满洲状元郎之后,一切都不同了。

  这人呐,即使想获得亲人的看重,也必须自己有实力才行。

  佟国维饮了口茶,慢条斯理的说:“待三七之后,我就去畅春园递牌子,当面向我的亲外甥请罪。”

  玉柱不好接话,心里却明白,暴病身亡这种理由,肯定骗不过康熙。

  康熙,也一直在等着佟家人,给他一个交代。

  照旗下的规矩,三七当天,必须出殡。要么直接下葬,要么将灵柩暂厝于寺庙之中。

  清兵入关之初,从普通旗人,到满洲权贵,全都流行的是火葬。

  不过,随着承平日久,旗人汉化日深,土葬渐渐成了京里旗人的主流。

  外地旗人死后,有钱的人家,就送灵柩回京。

  没钱的人家,就把尸骨烧成灰,装入骨灰坛内,由官府每年一次的代为送抵京城旧宅,入土为安。

  小赫舍里氏的事儿,说大不大,说小其实也不小了。

  她毕竟是现任的一品吉林将军夫人,有资格单独递牌子,请见皇太后。

  康熙恨极了赫舍里家,他可以装傻,但是,老佟家却不能把老皇帝当成了真傻。

  佟国维虽然下了台,手无实权了,但他依旧是老佟家的家主,活着的老祖宗,皇帝唯一健在的亲舅舅。

  说白了,由佟国维出面料理了玉柱的嫡母,不仅名正言顺,而且也帮了玉柱的大忙。

  当然了,玉柱的心里也很清楚,佟国维从根上解决了他所面临的孝道风险,交易的代价也肯定小不了!

  然而,玉柱等了许久,始终没见佟国维提要求。

  就在玉柱多少有些纳闷的时候,佟国维忽然说:“你不必多虑。老夫爱护的是整个佟家,而不是某个不孝子孙。你的伯父、叔父和堂兄弟们,能帮则帮之。实在是烂泥糊不上墙的,也不必理会。”

  “不过,老夫去日无多,就让小铁锤和小轩玉他们两个,多来陪陪我这个糟老头子吧。”佟国维显然是希望,玉柱的嫡子们亲近他这个曾祖父。

  嫡母之丧,重逾泰山。玉柱的一大家子,都必须回来哭丧守孝。

  所以,曹春领着小铁锤,秀云领着小轩玉,都搬回了老佟家。

  至于玉柱的妾室和通房们,唉,没办法,她们不能算人,连哭丧守孝的资格,都木有啊。

  到了发丧之一日,从同福胡同,一直到东直门外,送丧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遍地皆是白茫茫的盛景。

  沿途之上,凡是和老佟家有旧的人家,都在宅边的道旁,特意设了祭棚。

  发丧的路上,最累的人,要数八十九了。

  玉柱毕竟已经成年,哪怕是每座祭棚的跟前,都要磕头还礼,他也勉强吃得消。

  可怜的八十九,才几岁而已,他哪怕体力再不济,在这个节骨眼上,也必须跟着玉柱,逐个的跪拜了过去。

  否则,八十九必会被人戳着脊梁骨,接受不孝逆子的骂名。

  小赫舍里氏还活着时候,玉柱从未在她的跟前尽过孝。

  不成想,她死之后,玉柱在沿途之上的磕头次数,几辈子都数不清楚了。

  所谓孝子贤孙,便是如此。

  下葬的时候,有人在人群里大声喊了嗓子,“太欺负人了,竟然不是佟家的祖坟落葬?”

  玉柱已经听见了,却只当没有听见似。

  只是,那人喊了一大嗓子之后,就被佟家的健仆们,扭了双臂,堵了嘴,拿下了。

  玉柱是干什么吃的?他早就料定,有人必会闹事。

  只不过,不许小赫舍里氏落葬佟家祖坟,乃是佟国维拍板的决策,玉柱压根就没有发言权。

  若真的是玉柱主持其事,肯定会允许嫡母落葬于祖坟之中。

  人都死了,也就无害了,何必招惹后患呢?

  唉,没办法,佟国维想告诉老皇帝,彻底和废太子的娘家决裂矣!

  出殡之后,玉柱在老佟家,守足了三个月,又拖了半个月,才递上了请安折。

  原本,玉柱并不打算,这么快就出门办差。

  只是,玉柱闭门不出的这三个多月里,朝局出现了惊人的大变化。

  首先是,在老十四的极力劝说下,老九不仅被召回了京城,还获得了协助老十四管理兵部的差事。

  其次,老三听说西边越来越不太平,蠢蠢欲动的想抓兵权了。

  再次,老四督修的那一段黄河大堤,居然又被洪水冲垮了,这让老四很被动了。

  魏珠再次登了门。

  玉柱正在院子里的树荫下,左腿上坐着小铁锤,右腿上则是小轩玉。父子三人,其乐融融。

  曹春和秀玉两个,则待在屋里,一边磕瓜子儿,一边漫无边际的闲聊。

  玉柱想学小站旧事,曹春和秀云,皆不知也!

  等玉柱袭封老佟家祖传的一等承恩公时,以他的盛宠,小铁锤多半要封伯爵。

  玉柱原本的二等伯爵,因军功所封,属于世袭罔替的概念。而他的二等勇毅侯,则必须逐代降袭,直到二等伯为止。

  一等承恩公,迟早是小轩玉的。

  小铁锤和小轩玉,各有其爵。曹春和秀云,并无任何利益上的瓜葛,未来也不可能起冲突。

  两个没有利害冲突的女人,又都是豪门大户的主妇,表面上的关系,自然不会差。

  “小的魏珠,请柱公大安。”魏珠显得格外的谦卑,刚一见面,便果断扎千请了安。

  玉柱心里有数,梁九功失势丢了命后,居然是赵昌接任了御前大总管。

  唉,这等于是老皇帝给了魏珠,当头一棒!

  魏珠也瞬间清醒了,他在老皇帝心目中的地位,远没有那么的重要。

  御前大总管,和御前副总管,大和副仅仅一字之差,权势和地位,有如天壤之别。

  “罢了。来人,端把椅子来,上茶。”玉柱待魏珠一如既往的客气。

  玉柱的身份,乃是当朝第一微妙的存在。

  内务府总管,肯定算是天子家臣,即内臣也。

  但是,玉柱又是掌握兵权的外臣,还可以在南书房里参政议政。

  玉柱在宫里宫外的活动,天然具有职务正当性,任何人都无法置喙或是非议。

  魏珠想弄死梁九功的心思,憋了几十年,一直未能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