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税 第386章

　　“萨洛里安·普雷格斯，以【世界】之名，将你制裁于此！”

　　格里菲斯将手中银色的长剑抛向空中，剑刃的嗡鸣激起灵界的涟漪。灿烂的金光在灰褐色的旷野上绽放，灵界的气息与现实的身影合二为一。

　　“你的敌人是我：“克丽丝塔·艾莉希亚！”

　　即便肉体在敖德萨的天火中毁灭，灵魂依旧寄宿于倚天之上。克丽丝塔的灵性以圣剑作为媒介，抵达了最初的身体。

　　银色的旋风破空而出。萨洛里安的护盾如被雷霆撞击。金发的少女挥舞着银色的锁链，锁链的一端捆着厚厚的祷言书，上面还绑着八个寒光闪闪的撞角，飓风一般迎头扫来。

　　萨洛里安被一击打跪在地。

　　“这，这什么情况，这是序列5才有的灵能强度？1444年的克丽丝塔，这怎么可能？！为什么会降临在这里？”

　　“怎么？阁下无法理解吗？这不正是你最初的布局？”格里菲斯侧身而立，剑指萨洛里安：“【败者食尘】无法维持不同时空的个体同时存在。但是，在你眼前的克丽丝塔，留存于灵界的灵体找回了自己真正的身体。

　　“萨洛里安，此时此刻，正是你的【败者食尘】为她创造了灵性与本体重逢的契机！”

　　旋转的凶器追着萨洛里安的身影，撕碎了他半个身体。

　　同样经历了好几次回溯，经受轮回终末冲击的萨洛里安已经无法维持在【败者食尘】中维持自己半神的位格。精神和理智的消耗甚至在三种非凡特性上引发毁灭性的冲突。

　　即便他灵能依旧强大，也挡不住近身的序列5圣女。

　　撞角在他的血肉中发出噼噼啪啪的撕裂声。

　　“为什么？什么情况？”萨洛里安奋力反击，但是，每一次交锋，他都感觉自己要削弱一分。

　　圣光，我被圣光算计了？永恒教团复活圣女的行动祂是知道的，但是并未阻止……我原以为和圣光教廷有了默契，灾难和悲剧可以增加圣光的信仰，作为祂中立的对价……原来圣光在这之外还有伏笔！……意料之外的变故让萨洛里安极度不安。但是，此时此刻，他只能鼓动灵能，依仗位格和不灭的身躯和修女对殴。

　　还有什么，圣光还准备了什么后手！？萨洛里安越想越是心乱。

　　“我在拯救人类，我是你们的救主！人类，只要接受我的升格才能挣脱悲剧的轮回！我，时空的僭主早已看到了你们的末路，一切，都是必要的代价！”

　　触碰，只要一次触碰，就能复制出克丽丝塔的影子！眼前的少女怎么搭载了圣女的灵能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把她也变成我的，圣光什么，连显世都做不到，后悔去吧……“呯！”

　　克丽丝塔灵巧的步伐躲开扑击，架住半神的直拳，给了他左脸一拳重击。拳风裹着惊心动魄的闷响，把喧嚣的战场都吓得静了一秒。

　　萨洛里安精致的头环、项链夹着几颗牙齿飞了出去。半张漂亮的脸都被扭曲，眼角、嘴角血水横流。

　　“你这个粗鄙无知的乡下村姑！”被这一拳打的快要散架的萨洛里安含着血叫骂起来。

　　他刚喊了两句。克丽丝塔一把抓住他飞扬的长发拽了回来，照着正脸一又拳抡去。

　　这是月神之泪的撞击，天空的陨石突破大气和云层砸了下来。萨洛里安的鼻梁、眼角和后槽牙摧枯拉朽的碎成一片，噼噼啪啪一阵乱响。他重回青春的完美身体嘭的一声砸在地面上，口水、血沫喷了一地。

　　“等，等一下……”萨洛里安被打的道心破碎，怎么也不明白怎么会如此不堪。

　　克丽丝塔将他一脚踹翻，骑在身上，抡起双拳雨点般痛打。

　　“这是圣光对不死生物的克制！”格里菲斯眼看着强大的半神被打的满地找牙：“升格为修格斯终究要背弃人类的血肉。无论你实验、升格多少次，都是以人类的身躯进行改造，还要兼容三种途径的力量。”

　　“在灵性尚能维持的时候，你尚且能够依靠虚境生命织缕的权柄修复和再生。但是，不死者的途径注定被圣光克制，互相排异的特性撕裂你的根本，战斗加速你的损耗。萨洛里安·普雷格斯，你的力量正是你的败亡之道！”

　　“不要碰我！”萨洛里安启动了穿越时空的权柄，从克丽丝塔的拳风下传送。但是，他没逃多远撞上了一堵虚幻的雾墙！

　　这是【败者食尘】的终局，最后的交锋就在这里！

　　“我准备好了，格菲！”

　　克丽丝塔湛蓝色的双眸聚焦溃逃的敌人。她在烟尘、血泊和火焰中高高举起银色的长剑，迎着看似不灭的怪物。

　　胜负在此，圣光的力量将会摧垮不死者的自愈，不灭的庇护会成为永无止尽的折磨！

　　格里菲斯以行动回答。【败者食尘】的确压制了他的位格，但是，上一个回溯就已经定下了胜负。

　　他已经凑齐了许愿之器的最后一块拼图，在塔金战败的那一刻，他已经拾起了胜利的钥匙。半神的权柄的确强大，但是，在奈拉、康茂德、塔金、亚伦、多蒙巨蛇、艾露莎与格里菲斯的权柄加持下，灭亡神秘的力量重回执掌。

　　这一击将会泯灭的护盾、祝福、魔法增强、治疗术等一切增益，甚至摧折神灵的恩赐。【败者食尘】的终结，在此一击！

　　“去往约定之地！（Arco。iris）！”

　　“赴死者向逝者致敬（Morituri te salutant）！”

　　无形的威压将萨洛里安摄住，仿佛听候裁决的罪人般无力反抗。

　　银色与蓝色的双剑就像是至高无上的裁判者，注视着脚边的罪人，令他在无尽的审判中忏悔一切罪过和堕落，然后在绝望的恐怖中给予最后的制裁！

　　“不要啊！”

　　“不要让这把剑，靠近我啊！”

　　萨洛里安惨叫起来。不死者途径不断修复和复苏的力量吊着他的生命，就像是在水中屏息的人，在毁灭的前夕坚持越久，他的精神就越是濒临崩溃。到了最后，他开始祈求最后的时刻快些到来，快些了结这一切。

　　含光和倚天聆听到了她的哀求，对他的恐惧和绝望表示满意。

　　闪电、火焰和巨响接踵而来。

第596章 大共和军的最新决战兵器，请靠谱的喀秋莎同志，发言！

　　1445年6月26日。

　　巨像的残骸横卧于原野，提尔涅河畔，十几股骑兵往来奔驰。

　　沉闷的轰鸣声在大地回响，拜耶兰骑兵查探各处树林和村庄废墟，迦南及其仆从军的骑兵前来驱逐，与拜耶兰骑兵追逐对冲，不断牵制大共和军的侧翼，寻机突袭登陆的步兵。

　　黎明时分，拜耶兰舰队主力抵达切尔卡瑟。静寂中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战列舰一字排开，大量的炮火倾泻在岸上。提尔涅河右岸悬崖高耸，适合登陆的平坦浅滩都处在迦南监视之下。炮弹带着沉重的呼啸砸碎岸边的壁垒，陆战队在先遣骑兵和舰队火力支援下，乘突击艇登上河滩——由于切尔卡瑟遭到了严重破坏，舰队不仅要在河畔港口登陆，也要在开阔的浅滩建立一连串阵地。

　　早8时30分，舰队发布全军登陆命令。突袭巨像的战术目标已经达成，罗兰卸任临时总指挥，与格里菲斯（缺席）、艾露莎、拉莫尔伯爵、“圣墓守护者”鲍德温将军组成前敌委员会，统筹指挥二十万军队，对精灵及其仆从军主力发起规模空前的迦南战役。

　　“我们即将开始的战役，将决定全人类的命运。”

　　“前敌委员会命令，英勇的大共和军，向迦南发起全面进攻！”

　　损失巨像的迦南方面在切尔卡瑟西北、迦南东南入口附近的要塞“白塔”重组战线。1万精灵、5万半精灵、3万兽人和巨魔蛮族佣兵、4万扭曲混乱的枯法者组成的13万军队在大量人类仆从的支援下全力迎战。

　　“人类来的怎么这么快……”保卢斯将军远远望见与提尔涅河上的舰队平行进军的是绵延数里的拜耶兰战列步兵。他们在提尔涅右岸河畔逐次投放和部署，建立兵站后沿良好的道路与舰队水路并进，从东、南、西三个方向席卷而来！

　　新式战列步兵完全取代了老式的方阵兵和胸甲燧发枪兵。以前所未见的速度训练、编组的量产型战列步兵不披甲，戴铜铁头盔，肩扛燧发枪，背着行囊。

　　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是取代弓箭手的轻步兵。战列步兵是长枪兵的上位替代，是拥有了远程火力、反骑兵和白刃战能力的坚定重步兵。

　　放弃了胸甲的战列步兵部队全面降低了造价和后勤的依赖，能够以惊人的速度武装十万二十万人。他们甚至可以抛弃军团辎重马车，自己携带背负被服和几天的粮食弹药，以所有古典军团都无法企及的速度集结和机动。

　　不到一年的时间，拜耶兰和邦联就组建了数量惊人的新军并且武装他们；在独裁官下达总动员令以后，拜耶兰和邦联军队重组的大共和军，16万步兵、4万骑兵和炮兵以及4700名正式非凡者，从世界各地云集而来！

　　人类与精灵，世界与魔法的决战，开始了。

　　10时10分，罗兰和拉莫尔伯爵已经抵达切尔卡瑟北部的阵地。这个地区现在只剩下残垣断壁，军队匆忙依托原有的城墙和壕沟构筑前进基地——烈日要塞。

　　时间和材料都是不够的。列日要塞作为一个新式棱堡不算合格，只是拜耶兰士兵用废墟中的材料依托原有地基构筑的不规则大号瓮城。

　　舰队主力的登陆工作耗时费力，如果没有强大的要塞掩护，迦南的反击就会把他们赶进河里去。

　　以烈日要塞为核心的延长工事像几条章鱼的触须，向东沿河岸以胸墙、壕沟不断延伸，向西是一连串用当地法师塔和城镇改造的多面堡。

　　沿岸胸墙、烈日要塞和多面堡构成了连贯的阵地，中间布置了哨塔。

　　罗兰到达后立即登上烈日要塞观察，望远镜中已经能看到迦南防御完善的前线基地——“白塔”。

　　“格里菲斯有消息没有？”

　　“西迪厄斯传来的消息，胜负已定，他很快会加入总攻；圣光教廷也进行了核实，”拉莫尔伯爵答道：“精灵那边也要拼命了。”

　　“好！好！好啊！”

　　罗兰大手一拍。

　　拜耶兰先期登陆部队正在展开。数不清的中队向着两翼行军，周围往来奔走着传令官在道路上布设标旗，各军、各营战列步兵根据标旗位展开横队。

　　夏伯阳和哈兰迪尔，以及数以万计勇敢的起义军死守切尔卡瑟的勇敢给大共和军提供了消灭巨像的战机和前进的支点；格里菲斯也将拥有神之手权柄的碎片凑齐，天选者之祭抵达了最后的终点，凑齐神器的最后拼图已经完成。

　　完整的许愿之器意味着战争的结局出现了另一种可能，即便正面的交战相持不下，破法者的奇迹也会将精灵的魔法降伏——这就是军事胜利与奇观胜利的双重保险！

　　这时，参谋部报告：“迦南军队已经集结，准备对我军登陆部队进行攻击。方才收到最新的哨骑报告，正在集合的是蛮族佣兵和枯法者集团，还有精灵炮兵部队，已发现的重炮和重型投石机超过200门。迦南骑兵集团约一万二千人，前锋为超重装骑兵和半精灵龙骑兵……”来了！

　　临近中午，双方的游骑慢慢回撤，旷野中已经摆了上百具双方士兵的尸体，红色、黑色、金色和银色的碎片在绿草十分醒目……烈日要塞西北六里，旷野中布满迦南军队，从河边直到视野的尽头，随风飞舞的军旗下，一条银色的河流从西北而来。

　　500匹尺寸惊人的巨马承载着精灵魔法骑士结成楔形队列。骑士和坐骑全身重甲，银色的巨型圆盾，城墙般厚重。骑士手持银光闪闪的长枪大戟，如闲庭漫步般踏步而来。铁蹄扬起的沙尘聚成旋风呼啸而上。隆隆的轰鸣，如同战锤敲打心肺的颤抖。

　　“炮队齐射，把他们，干掉！”

　　拜耶兰炮兵阵地的一百五十门大炮开始怒吼。联绵不绝的炮弹呼啸，发出尖锐破空和坠地的爆炸声。

　　超重装骑骑举起大盾，在声势赫赫的炮击中保持队形。爆炸和弹丸撞击他们的护盾，刺耳音波激荡成无休止的音浪。

　　他们在炮击中巍然不动。榴弹的弹片打不穿城墙般的重甲，只有零星直射可以造成实质的伤害。

　　保卢斯·斯坦尼斯一开始就投入了他的主力，要用超重装骑兵碾碎战列步兵的线列。

　　炮击连绵不绝，铁蹄滚滚而来。越来越惊悚的压迫感让列阵的拜耶兰步兵各个心跳加速，仅仅是直视这甲胄煌煌的骑墙就让人汗流浃背。

　　“小伙子们，举枪！”

　　各营、中队指挥官下达射击命令，第一线的步兵在胸墙后轮番射击。密集的开火声撕开声音的断层，火光和硝烟如同翻卷的长蛇。

　　迦南超重装骑兵听着盾牌上叮叮当当骤雨似的声响。终于，指挥部下达了攻击命令。他们撤下盾牌，对着战列线射出一轮投枪和箭雨。

　　每一支箭都由灵能强化，和投枪一样大！每一支投枪都是可以贯穿壁垒的弩炮。

　　正面迎敌的拜耶兰步兵立刻倒下了一大片，许多人被贯穿队列的投枪成串钉在地上。步兵齐射骤然而止，超重装骑兵以不可阻挡的气势迎头冲来。

　　拜耶兰的防线动摇了。

　　战列步兵、陆战队和炮兵面对狂飙突进的超重装骑兵几乎无计可施。有的士兵被铁蹄踩死，有人临阵脱逃，有的则被精灵的强大反扑打的神志不清。

　　但是，更多的士兵坚守阵地。他们根据操典，在军官和军士带领下聚成空心方阵，或者依托胸墙狙击冲到眼前的重骑兵。步兵端着刺刀掩护炮手，直到超重装骑兵冲到眼前才开炮。

　　指挥部里的随军元老和议员叫喊起来：“我们的棒小伙子和姑娘们损失惨重！”

　　“罗兰，你的步兵都没有护甲，那你省下的产能拿去干嘛了？”

　　与此同时，眼看重装部队进展顺利，保卢斯立刻派出步兵部队。气势汹汹的数万蛮族佣兵涌出工事，发起总攻。

　　他们像黑压压的乌云，吼叫着，挥舞着兵器。突然，头顶的天空出现了一大片镶嵌了橘红色边的云。

　　河面上也升起了成片的明亮火光，似乎是一团火球，不停的向着天空喷发。

　　“祖灵在上，好多彗星！”有兽人叫了起来。

　　但是马上他们就发现这不是彗星。火光编织的云层速度很慢，而且高度在不断的降低，似乎正朝着头顶飞来。雇来打仗的勇士们被吓得不知所措。只见这一团火光掠过旗杆，一头撞在人群里，剧烈的爆炸声随即传来，火光四射。

　　“轰！”

　　“这是什么鬼东西？！”

　　“俺寻思天塌了，星星落下来了！”

　　提尔涅河上升腾起愈来愈多的光点，密密麻麻的铺天盖地而来。火光愈来愈密集，犹如火雨一般。

　　“我们给大部分步兵取消了胸甲，换来的是……”

“大共和军的最新决战兵器，12连装火箭炮！她的成本是惊人的每台60000银郎，早就掏空了我们的存款。”

　　“但她的威力是火器的顶点，拥有惊人的爆炸和溅射伤害，对步兵和建筑更有火焰加成！”

　　“那恐怖的射程和溅射范围，不仅能炸飞成片的步兵，就连城堡也要灰飞烟灭！”

　　“在绝对的口径和数量面前，众生平等！”

　　罗兰下达了全面反击命令：“请靠谱的喀秋莎同志，发言！”

第597章 登陆场、棱堡和“投石机行动”

　　拖着橘色尾焰的火箭不断的从河面升起，成排成群的星坠而下。等到飞得近一些了，地面上甚至可以看清是长长的圆筒，喷火的尾部镶嵌着倾斜的螺旋铁板。这场盛大的流星雨覆盖了跟随超重骑的蛮族佣兵，巨大的火光和联绵的爆炸将许多兵线吞没了。冲进战列步兵的超重装骑兵突然发现身后的步兵不见了，有的地方已经燃烧起来。

　　舰队集中火力截断迦南的部队。每个波次都有几十个火球破空而来，在散布着军队的旷野上洒下火种，把血肉、衣物和草木都点燃了；或是干脆砸在地上，轰的一声开花爆炸。

　　超重装骑兵被连绵不绝的爆炸、火焰和越来越密不透风的浓烟阻隔，与坚守阵地的战列步兵混战成一团。

　　保卢斯不断的派出部队，但是赶去支援超重装骑兵的部队大部分都被舰队火力拦在半路，只能眼看着破阵的超重装骑兵陷入混战。

　　提尔涅河畔登陆场是拜耶兰防线的重要支撑点，夺取这里可以截断陆地和舰队的联系，迫使大共和军在向南收缩重整阵线。如此一来，切尔卡瑟的主动权就会重归迦南，精灵部队也能获得更稳固的正面，便于后续从西线发动决定性的一击。

　　双方都在集中全部力量。序列4半神“律令执掌”普洛维斯带领一批完全由元老组成的高阶精灵抵达。他们一来到指挥部，保卢斯就把局势简要说明了一遍：“人类舰队的火力很强，我们的步兵跟不上重装部队的推进。”

　　“超重骑可以打散登陆场的步兵，但是，少说也得损失一两百。人类的步兵呢？就算杀掉几千，后面还有几万在等着。”

　　普洛维斯说道：“我带来了元老院的旨意——嘉拉迪雅殿下汇集了足够的权柄，星云圣殿即将开启通往永恒之地的道路。”

　　“如此一来，我军便有源源不竭的灵能支撑，各种神秘会轮番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