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税 第150章

第215章 三对三团战 其二

　　跳动的闪电不停地照亮阴暗的洞穴，每一道闪光都会伴随着一阵凄厉的尖叫和哀嚎。

　　皮撒休斯在岩石间狂奔。他的速度很快，脚上的一双靴子也附魔了增加移动速度的特效，哪怕是逃窜的过程中也拖着淡绿色的微光尾迹，如同划过天际的彗星一般。

　　饶是如此，他依然逃不出雷电的打击。索尼娅的魔咒在洞穴的上方制造了一片旋转的雷云并且加以持续引导，每一秒就对她觉得危险或可疑的位置发动一次攻击。

　　她看不清敌人的身形，甚至连眼睛都跟不上敌人的行动。和闪烁疾奔的刺客相比，她就像是狂风中的小花一般孤立无助。但是没关系，索尼娅一点都不在意，她就站在原地，以魔咒引导雷击，以目视和灵感寻找可疑的方位，然后将闪电劈过去。

　　第一道雷击投下银色的电弧，把隐匿潜行的精灵刺客从黑暗中揪了出来，堕落的黑精灵仅仅是被电光擦过就发出一阵惨叫。这一击即便没有直接命中也在他身上留下大片的烧伤和灼烧的焦味。

　　他急忙遁入黑暗之中，但是第二道雷击接踵而至，皮撒休斯身上“呯”的炸开一个晶莹的护盾将雷电偏转，但是他肩上的一件饰品也在急促的光芒闪烁后彻底黯淡。

　　第三道雷击已经避无可避。哪怕皮撒休斯的速度再快，他也躲不过闪电的降临。这一击精准地挥在他的身上，将一件附魔皮甲打得直接爆裂开来。银色的电流如蚀骨之蛆一般撕咬着他的身体，甚至冒出惨烈的黑烟。

　　一直在高速机动闪避的精灵刺客当场跪倒。他被闪电之鞭抽打，古铜色的脸都变得苍白，双腿都有些虚浮了。

　　在道道闪电的威压下，另一个堕落精灵希芙甚至不敢露面。那些凶残诡异的黑兔试图上来围攻，但是被闪电打碎一部分以后就聚集在远处不动了。

　　“投降吧，精灵先生，”索尼娅紧握魔杖，警惕地说道：“现在还来得及。”

　　“索尼娅，继续攻击！”在后方观察情况的格里菲斯急忙喊道，挥手给她罩上一层冰盾。

　　皮撒休斯被电的呲牙咧嘴。他并不理会，反手拔出一把匕首开始快速吟唱。他的身形瞬间变得虚幻，在第四次雷击降临之前便从原地消失，仿佛从世界上蒸发了一般完全隐匿了气息和痕迹。

　　又是隐身吗？索尼娅的目光和灵感匆忙在黑暗中扫过，同时将漫天的冰晶和风雪再次撒开。她什么也没有看到……堕落精灵凭空消失，没有发现一丁点移动的踪迹。

　　皮撒休斯突然现身在视线的死角，正处在索尼娅背后不到两米的位置，握持一把血光包裹的匕首向着索尼娅割来。他行走在虚幻与现实的间隙，已经超越了隐匿的概念，似乎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避开了所有的侦察手段。

　　索尼娅身边包裹着的冰盾在血色匕首的切割下破碎。但是她的一枚戒指也闪烁起来。冰冻的空气向外涌动，在利刃近身的瞬间已经凝聚成透明而厚重的冰层，将她从四面八方包裹。

　　皮撒休斯全力一击发出让人牙痒的摩擦声，在冰层上无法寸进。匕首的握柄上更是传来剧烈的反震，险些让武器脱手而去。

　　冰蓝色的坚冰屏障将索尼娅完全护住。她无法移动、说话或者施法，但是也完全免疫了刺客的攻击。

　　眼看着猎物就在眼前却不能伤她分毫，好不容易近身的皮撒休斯开始焦急而疯狂地攻击面前的寒冰。

　　冰中少女对凌厉的攻击无动于衷，但是她灵动的仿佛能说话的大眼睛正望向精灵刺客的背后，目光中饱含着期待和胜券在握的自信。

　　一支犀利的冰枪投射过来，正在忙着攻击冰层的皮撒休斯急忙闪避。他丢下面前的敌人，回身与扑过来的准骑士交战。

　　格里菲斯没指望冰枪能打中敏捷的刺客。他全速冲来，向着精灵刺客撞了过去。

　　皮撒休斯抽出短剑，挥舞匕首像旋风一般迎了上去。两人在冰雪上战成一团，互不相让。

　　精灵刺客凌厉的攻击远远超越了格里菲斯以前遇到的所有刺客途径非凡者，犀利的连招如暴雨般密不透风。他的步伐像舞蹈一般，永远在绕着格里菲斯高速旋转。一连串的攻击像暴风雨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精灵刺客锋利的短剑刺穿了格里菲斯的重甲，正准备在肉骨间剔出一道伤口，突然他的刀尖传来生涩的阻力，短剑竟然被血肉卡住拔不出来。一双大手顺势一握，抓紧了皮撒休斯刺过来的胳膊，将他牢牢锁住。

　　皮撒休斯心中一惊，当他抬头望去，发现被自己的敏捷和速度压制的格里菲斯眼中正放射出摄人的锋芒——那是猎人注视猎物时的眼神。

　　他的心中大喊不妙，用尽全力想要挣脱，却不能撼动分毫。

　　与此同时，一片雷云在它们的头顶聚集，准备将孕育的雷光掷下。索尼娅已经脱离了寒冰屏障的保护，将魔杖指向他们。

　　精灵刺客惊恐地大喊起来：“放手，你这疯子，这雷击会把我们都杀死！”

　　准骑士却是摇了摇头，甚至带着笑意凑近他的耳边说道：“你，刺客，不行；“我，破法，可以！”

　　话音刚落，雷击降下，恐怖的电弧把两人都打的惨叫起来。闪烁的光芒甚至把他们的眼睛点亮，紧紧抱在一起剧烈颤抖起来。

　　贝洛蒙遗迹仿佛一个沉睡的巨人，突然，有人拿着一面大鼓在他耳边重重敲打起来。古老遗迹在银白的雷电轰鸣下发出惊悚的回响，无数鬼魅魍魉被这一击惊吓。它们跳出寄居的洞穴，亡命逃走。

　　甚至，某种更加遥远深邃的存在也被这道雷霆唤醒。

　　这道落雷甚至打穿了格里菲斯蓬勃血气附带的魔法抗性。索尼娅眼看着自己的准骑士在雷光中噼咔作响，然后扑倒在地冒起烟来……但是，皮撒休斯的情况要惨烈的多。他全身上下都被严重烧伤，像块焦炭一样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堕落精灵魔偶师萨LS·希芙看呆了，她瞅瞅地上两个抽搐冒烟的人影，又看看远处的索尼娅，甚至没有把召唤物派上来。

　　索尼娅心虚地捂了捂嘴。好在她的准骑士没有被一击劈死，正在蠕动着身体，揉着发黑的脸颊，缓缓站起身来。他向着一侧移动，应该是在做与剩下的堕落精灵交战的准备。

　　好，很好，恩，他没事！索尼娅欣慰地喘了口气，转身面对隐藏在黑暗中的魔偶师：“希芙小姐，我能侦测到你的位置。请投降吧，你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保证给予你应有的保护和待遇。”

　　“否则……我们就用凶残的手段对付你！”

　　黑暗中无人应答。但是过了没有多久，那群黑兔又一次行动起来。它们如蝗虫一般，发出沙沙的声响聚集过来。堕落的魔偶师显然已经打定主意要全力战斗。

　　“格里菲斯，她隐藏在那一片石柱后。”

　　索尼娅给同伴标出敌人的位置，同时再次召来暴风雪，以汹涌的冰雹阻挡这些怪物。密密麻麻的黑兔像是蚁群扑向洪水，完全不计伤亡地向前推进。它们的数量极多，甚至连暴风雪都不能完全杀伤，被一点点地从边缘突破进来。

　　就在这时，刚刚倒下的巨大犀牛的尸骸突然行动起来。它从死亡中复苏，摇晃了一下破损的头颅便调转方向，朝着曾经的主人不顾一切地撞了过来。

　　负责掩护的黑兔立刻包围上来。它们成片地跳到巨兽身上，将它的身体腐蚀溶解成破碎的大洞。但是，这头死亡的巨兽对损伤毫不在乎，硬顶着滚出一条通往魔偶师的黑液涂抹的通途，朝着石柱一头撞去。

　　希芙急忙从隐蔽处闪了出来，躲开势大力沉的撞击。犀牛的形体被怪物和冲撞撕扯下破碎，破烂的躯干却突然由内向外地爆裂开来，从中间跳出一个人影。

　　格里菲斯隐藏在这头巨兽的身体中，借助这一跃跳到了希芙的前方。在堕落精灵惊骇的目光中，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把银光闪闪的火枪，黑沉的枪口已将她锁定。

　　格里菲斯将堕落精灵收入断罪的枪口之下。一股如同潮涌般的无形气势正席卷而来。

　　糟了，他切到了我的身边！希芙突然反应过来，急忙就要转身逃跑，召唤自己的生物阻挡这次攻击，但是，枪口剧烈涌动的杀意没用给她留下丝毫空隙。

　　无形的威压将她摄住，仿佛听候裁决的罪人般无力反抗。

　　时间的流速仿佛都被放慢。冥冥之中，希芙甚至来得及回想自己的一生，然后充分地忏悔和祈求宽恕。那把银色的武器就像是至高无上的裁判者，无悲无喜地注视着脚边的罪人，慷慨地给予她最后的安宁，等待着她忏悔一切罪过和堕落，然后在绝望的恐怖中给予她最后的制裁！

　　“不要啊！”

　　堕落精灵惨叫起来。就像是在水中屏息的人，在毁灭的前夕坚持越久，她的精神就越是濒临崩溃。到了最后，她甚至开始祈求最后的时刻快些到来，快些了结这一切。

　　断罪聆听到了她的哀求，对她的恐惧和绝望表示满意。

　　银光、火焰和巨响接踵而来。

　　“呯！”

　　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中，喷射的精金弹丸打碎了希芙的肩胛骨，将她的整个右胳膊都撕裂下来甩了出去。

　　但是，这并非堕落精灵的痛苦的终结，她的灵能被这一击引爆，变成混乱如刀锋般的漩涡在她的身体中呼啸起来。

　　惨遭重创的精灵就被打断了脊梁骨的野狗一样被惊人的恐惧碾压，放声大叫起来。惨叫声响彻洞穴。

　　转眼之间，精灵魔偶师的身体就像是钻进了一窝老鼠的地毯一样剧烈晃动，某种物质在她的体内冲撞，正要破体而出。

　　这一击的效果远远超出格里菲斯的意料之外。他知道灵能混乱和崩溃会造成剧痛和重创，但是没想到打断了胳膊会引起如此怪异的连锁反应。就连远远站着的索尼娅都受到了惊吓。

　　突然，堕落精灵的惨叫声戛然而止，那奇怪的扭曲和变形也收缩回去。她的双眼翻出吓人的眼白，眼球向着外面鼓出，全省都膨胀起来。

　　“嘭！”序列7的魔偶师希芙像个撑爆的水袋一般炸来，黑色的血液和碎肉糊得满地都是。她的黑兔也像是退潮一般消泯于无形。

　　……

格里菲斯踏过满地的黑黄色污秽和白骨，来到堕落精灵的残骸边。这一枪显然超越了断罪应有的威力，希芙体内有某种奇怪的东西被引爆了。这可能就是引起变异兽潮和克雷坦变异的因素。

　　某个寄宿在她体内的存在或者物质在宿主被重创后无法继续存活，失衡的力量将她撕碎。

　　萨LS·希芙析出的非凡特性是一块收藏家途径序列7“魔偶师”的非凡特性，特性表面盘踞着深沉的黑暗，似乎已经被严重污染和腐化。

　　格里菲斯在满地的碎肉中搜索，希望找到一些堕落精灵的物品来提供情报。此外，这些曾经的净化者装备不错，如果能有些缴获就更好了。

　　很快，他在一片碎肉中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小雕像。

　　这是一块坚硬而漆黑的石头，流淌着古老而厚重的气息。它可能是某个史前文明为信仰而雕刻的造物，用来膜拜他们伟大的神灵。

　　正像是所有的古代雕刻一样，这个小雕像也是古老信仰和凡人幻想的结合体。人类渺小的大脑无法想象那些遥远的神灵。祂们的存在太过惊人，超越了一些文字、雕刻和绘画所能表达的极限。朴素的信徒们便揉入了一些自己粗浅的认识，以人体、怪物为模板塑造祂们的雕像，却完全意识不到这是何等的虚假、愚昧和荒唐。

　　堕落的精灵净化者在遗迹的某个角落搜寻到了这个物件，也许是出于好奇，也可能是为了膜拜，将它带在身边。

　　它刻画的是一个怪物，隐约有人的轮廓，却长着一个有众多触手的脑袋，身体像是覆着鳞片的胶状物，长着巨型的脚爪，身后还有一对形似翅膀的扭曲形状……它有着臃肿肥胖的身体，蜷缩在小小的底座上。

　　在雕像的底座上还有一行小字，模糊地用精灵语铭刻着：“赞颂“统治一切者”……古老……在永恒的宫殿，长眠……候汝入梦。”

第216章 三对三团战 其三

　　格里菲斯对这个小小的怪异雕像的寓意和来源一无所知，也从未见识过类似的古神或邪神的形象。精灵净化者是高贵的战士、睿智的学者，更是虔诚而坚定的正神的信徒。她们将雕像从遗迹中把它发掘出来、随身携带，甚至皈依从未听闻的邪神，这件事本身就充斥着一种不自然的可怖恶意。

　　“快给我看看！”

　　索尼娅站在满地的零碎外面，带着一脸难受又好奇的神情注视着格里菲斯手里的小雕像。准骑士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个小物件擦干净交给她。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造型，它无疑有着悠久、令人经探的历史，可是无法将它与任何已知的古老文明的艺术风格联系起来，”女孩触摸着雕像，点亮油灯细看它：“你看这如同章鱼般的头颅，生长着一团触须的脸孔，从信仰演化论的原理来看，这个神灵的信仰应当与海洋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我认为这可以在图兰沼泽与贝洛蒙遗迹的地理变迁中找到线索……”她越看越入迷，一块粗陋的石像竟然衍生出了有关地质和神学的理论。索尼娅研究了一会，略有些遗憾地说道：“岁月抹去了许多重要的信息。堕落的净化者带着它，必定与她们新近皈依的信仰有关，我可以尝试以它为媒介，向灵界进行探寻。”

　　听了这话，早就警惕着的格里菲斯一把夺回雕像，抬起穿戴铁护手的拳头，在想要把雕像抢回来的索尼娅头上敲了一下。

　　“不行。这个雕像必须送回霍蒙沃茨研究。”

　　说完这话，他便转身去调查半死不活的精灵刺客。

　　雷击已经破坏了这个精灵的大部分护甲和物品，重创了他的身体。经过搜查，格里菲斯找到了一把钉锤和血光闪烁的匕首。这两件武器的平衡和构造无可挑剔，旋转、挥舞得心应手，甚至让人滋生出这是自己的四肢延伸一般的感觉。

　　神秘物品制造时会由施法者注入魔力，或者由其他非凡者灌注灵能来赋予物品罕见的效果。魔力与灵能本质上并没有太大区别，都是非凡者精神力创造的能量形态。这两件武器上便附着了强大的能量。精美的工艺和繁复的纹饰、雕花上可以看出它们都是迦南出品。

　　每一件武器的握柄上都铭刻一段小字，记录着武器的名字和特性。

　　附魔武器钉锤名为“流星”，在破甲的能力之外还附魔了“精准”的魔法效果，于中近距离投掷时会得到额外的命中率修正。战斗中皮撒休斯就是用这个打破格里菲斯的头盔，击落索尼娅的魔杖。

　　封印物匕首名为“觅血”，是一把带有血槽，略带弧度的红色利刃，命中敌人以后会有一定的几率造成难以愈合的伤口和大量失血。失血的特效来自于匕首上束缚的一个不甘的受害者的灵魂，它被囚禁在锋刃上饱受煎熬，一心想要让更多的人来体验这份痛苦。以魔法治疗觅血所造成的伤口和失血甚至可能会造成伤势的进一步恶化。

　　从简单的备注上看，觅血一旦出鞘，持有者将会不可避免地听到混乱的呓语，长时间使用会带来理智的丧失。

　　这便是从皮撒休斯身上缴获的装备。如果现在给他一刀，还能得到一枚序列7的非凡特性结晶。

　　但是，格里菲斯没有这么做，反倒是给他喝了一点治疗药水，留下一把普通的匕首给他防身。这个堕落精灵是危险的敌人，而且是某个邪神的信徒，击杀他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战斗胜负已分的情况下杀死他不符合拜耶兰的法律，索尼娅一定会抗拒这个决定。

　　更主要的原因是格里菲斯有问题需要询问。皮撒休斯是一定不会老实回答的，到时候就要用到格里菲斯的一些小爱好，没有健康的身体和充足的时间可不行……格里菲斯快速地完成了搜查，没能找到更多的物资和情报。他想了想，向索尼娅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确定嘉拉迪雅的位置？我们必须尽快和其他人汇合。”

　　索尼娅正在不开心地看着她……看到女孩闹情绪，格里菲斯解释道：“嘉拉迪雅的实力很强，很可能是我们当中最强的一个。作为游侠和施法者，她的感知、速度和寻路能力也不是问题。”

　　“但是，我们刚才的战斗发出这么大的动静，击败了两个前任净化者她都没有赶过来，这说明她很可能遇到了难以挣脱的危险或困境。菲欧娜和拉纳的情况可能也是如此。”

　　索尼娅听了这话，表情变得非常认真起来。她翻找随身的小背包，从里面找出了一个笔记本。

　　“用这个，回声地图！”

　　从悬崖上落下来以后，大部分的行李已经和雇工、狗一起留在了上面。大家随身的也只有一些衣物、少量食物、装备和必需品。

　　从外观上看，这是一本外观典雅的棕色地图册。不知材料的封皮光滑细腻，触摸时有微微的跳动，像是在抚摸一只小猫一样。图册打开只有一页，厚实的的羊皮纸上有黑色墨水缓缓化开的墨迹。轻叩羊皮纸的同时，墨痕便像是有了自己生命的小虫一样向着四周爬去，变成粗粗细细的线条和团块。墨迹之外还有大大小小的红点像萤火虫一样闪烁着，漫无目的地游走。

　　这红与黑的图案一开始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是随着图画渐渐清晰，便能发现地图正在自己勾勒地形。

　　黑色墨水勾画附近起伏的地形、障碍物和道路，显示出错综复杂的洞穴和隧道轮廓；红色的墨水画出了一双双脚印、蹄子和吓人的触角，应该是附近正在行动的生物的踪迹。

　　索尼娅持续轻叩着图册，墨水描绘出来的区域也变得越来越大，甚至可以根据她的意志放大和缩小：“使用这份回声地图需要非凡者提供少量的灵能。它将会展示附近不超过500米范围内的行动和地形。轻微的动静很可能被遗漏，但是人类的脚步一般来说是不会被忽略的。据说它是霍蒙沃茨一个坏学生创造的产品，以便他和女朋友约会的时候避开可怕的教务长！我拿到它的时候……”

“慢慢慢慢慢！我们回头再细说。”

　　格里菲斯急忙制止了想要接着说下去的索尼娅，现在可没有时间听她说这些。

　　索尼娅忍住想要吐舌头的冲动，急忙集中注意力，将灵能持续灌注到回声地图上。

　　从地图显示的轮廓和线条来看，数百米之外地形复杂的隧道中正有两组纷乱的脚步在快速移动。

　　其中一组紧挨在一起慢慢移动，多半是菲欧娜和拉纳。他们俩像是迷路了，在乱石间和钟乳石柱间转着圈。

　　另外一组脚步则保持着保持着距离高速行动，彼此交错、追逐。

　　果然，嘉拉迪雅正在激战中。她是稀有的双特性非凡者，远远强于普通的序列7，连她都会陷入苦战的敌人想必是相当强大的。

　　……

两人抛下半死不活的皮撒休斯，向队友可能的方位赶去支援。

　　在崎岖而复杂的岩洞中疾行了一段距离之后，嘉拉迪雅那边也注意到了动静。地图上一双红色的脚步突然向着两人的位置径直奔来。另一双脚步在后面紧紧追赶。与相比，其他的动静仿佛皓月下的萤火般渺小。

　　“来了！”

　　格里菲斯将索尼娅挡在身后，两人一起背靠着石壁。

　　根据地图的显示，红点已经来到了两人面前几十米左右的位置。这里是一条曲折的隧道，地形复杂而且遮蔽物也不少。

　　不等他们看清前方的动静，一支利箭从黑暗中呼啸而来，擦过两人的身边钉在岩石上。

　　一个精灵游侠出现在视野中。她手持强弓，身手敏捷，扎起的银发和暗色的皮肤被一丝邪魅的气息缠绕。无需问答便可以猜到她是净化者小组的游侠安娜苏，和另几位同僚一起因为某种尚未查明的原因改信邪神，连外貌都变了。

　　格里菲斯立刻将索尼娅隐藏在岩石后，自己冲了上去。面对这些敏捷的射手，他必须要迅速拉近距离。

　　在与格里菲斯遭遇的瞬间，安娜苏加快了速度，窈窕的身影像水面的涟漪一般难以捉摸。

　　“不是转身逃跑而是冲向我么？也就是说在背后追击她的嘉拉迪雅已经占据了优势。”格里菲斯心中大定，立刻压迫上去，缩小堕落游侠的机动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