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萧瑾瑜
不过,也正因如此,让得苏奕的修为在短短数月时间,就已有了长足的进境。
如今,距离突破到终极境中期已经不远!
苏奕身上同样有祖灵根炼制的混沌秘宝,但,各自都对他有大用,自不会轻易给炼掉。
故而,此来问道城,苏奕的目的之一,就是交换一批祖灵根!
若能在前往鸿蒙禁域参与封天之争前,让修为突破到终极境中期,苏奕已经满足。
“义父,您这是难得清闲,要带着孩儿在城墙根溜达一圈么?还真是闲情雅致啊。”
黑狗感慨。
苏奕:“……”
他刚要说什么,远处忽地响起一道轻咦声。
抬眼望去,就见之前见过的那个须发潦草的灰衣男子,站在一处墙根旁,正扭头看向他们。
当注意到苏奕的眼神,灰衣男子笑着示意了一下,又把目光看向城墙。
在灰衣男子旁边,还有两人。
分别是一个病恹恹的黑衣老叟,一个宛如少年模样的剑修,一身麻衣,背负一口形似棺材般的青铜剑匣。
黑衣老叟和麻衣少年也注意到了苏奕和黑狗,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在这片区域附近,分布的修道者并不多,这两人和那灰衣男子立在那一片墙根阴影中,谈不上惹眼。
“义父,那三个家伙怕是有古怪!”
黑狗飞快传音。
苏奕嗯了一声,在距离那三人不远处悄然顿足。
他的目光,也看向那一段城墙。
和其他地方的城墙一样,那一段城墙上也镌刻有许多字迹,若把城墙比作一页书,那些字迹就像错落分散在书页上的字句文章。
眼见苏奕不再前行,黑狗也随之止步。
时间点滴流逝。
附近的修道者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换了一批又一批。
唯有灰衣男子、黑衣老叟、麻衣少年三人一直驻足在那,目光偶尔会看一下城墙,其他时候就像在闲谈般,仿佛在商议什么,用的是传音。
看其举止仪态,都很光明磊落。
苏奕和黑狗也一直立在那,没有离开的迹象。
和苏奕不同,黑狗心中则颇为奇怪,难道说苏奕这次绕着城墙闲逛的目的,就是冲着那一段城墙而来?
若如此,是否意味着,苏奕怀疑定道者曾留下的字迹,就位于那一段城墙上?
想到这,黑狗心中一震,若真如此,岂不是意味着,那三个鬼鬼祟祟的老东西,也是为此而来?
晚霞残照,暮色昏沉。
如火般的晚霞天光,把苏奕的身影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影子方位的变幻,无声地诉说着时间的流逝。
直至暮色渐沉,夜色将临时,那灰袍男子似终于忍不住了,扭头看向苏奕,笑问道:“朋友此来,莫不是在那一段城墙上看出了什么名堂?”
黑衣老叟和麻衣少年的目光,也都看向苏奕和黑狗。
苏奕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带着黑狗就要沿着原路返回。
“且慢。”
冷不丁地,灰袍男子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前路上,笑着作揖见礼道,“看得出来,两位朋友皆是深藏不露的厉害人物,恕我斗胆,冒昧问一句,不知两位尊姓大名?”
这灰袍男子显得极客气,可他阻挡在前路的做派,却又显得极不客气。
而在同一时间,远处城墙角处的黑衣老叟和麻衣少年,目光分别落在了苏奕和黑狗身上,虽然都没有做什么,可却隐隐有一种提防他们逃走的迹象!
黑狗敏锐注意到这一点,不禁皱眉,这三个老家伙很不客气啊!
第3596章 生死应自由
夜色来临,整座问道城笼罩在铅灰色的夜幕中。
城中灯火如龙,亮若白昼。
隐隐有喧嚣热闹的声浪从城内传出。
一墙之隔的城外,则是晦暗如夜般的冷寂氛围。
面对作揖见礼的灰袍男子,苏奕只笑了笑,“阁下是不是该先告之自己的来历?”
灰袍男子略一思忖,道:“鄙人别名‘佘斗’,来自南土神洲,一介散修,远处那两位是我的好友,背负剑匣那家伙,道号‘清冲’,病恹恹那老家伙绰号‘老毒虫’。”
说着,自称佘斗的灰袍男子抬眼看着苏奕,“这一下,道友可满意?”
苏奕道:“都是‘别名’?”
佘斗眼眸闪烁着意味难明的光泽,点头道:“正是。”
苏奕道:“明白了,不过,我不欲惹什么麻烦,也不想和诸位有什么过节,咱们大道朝天,各走一边,名字不提也罢。”
说罢,他带着黑狗沿原路返回。
挡在前路的佘斗眉头皱起。
被叫做“老毒虫”的黑衣老叟和被叫做“清冲”的麻衣少年目光都下意识看向佘斗。
佘斗略一沉默,最终微微摇头。
直至苏奕和黑狗的身影走远,佘斗这才笑说道:“相逢即是有缘,两位还请保重。”
苏奕头也不回道:“各自珍重,足矣。”
声音还在回荡,他和黑狗的身影已消失在远处夜色中。
“为何不拦住他们?”
病恹恹的黑衣老叟走上前,脸色阴沉。
佘斗悠悠说道;“不着急,只要他们犹在问道城,就注定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这可不像你的行事风格。”
背负剑匣的麻衣少年走过来,眼睛直视佘斗,“你是不是怕了?”
佘斗眉头皱起,“说话客气点,什么叫怕?我只是不想阴沟里翻船!”
麻衣少年犹自盯着佘斗,“希望你是对的。”
佘斗叹道:“小心点没错,你以为咱们这次的对手,是那些随便就能抹杀的寻常角色?”
这时候,黑衣老叟忍不住道:“这么说,你已经确定,那家伙是剑客的转世之身无疑?”
剑客!
只提起这个称谓而已,就让佘斗和麻衣少年下意识眯了眯眼眸。
“必然是他。”
佘斗的面容在夜色中变得晦暗,语气也变得低沉,“早在他们抵达时,我就已感受到那一丝熟悉的气息。而之前他们既然找到了这一段城墙处,我已彻底断定,他必然就是那个苏奕!”
说着,佘斗目光挪移,重新看向那一段城墙,“毕竟,定道者说过,苏奕只要前来问道城,必会好奇祂当年留在这城墙上的字迹,想要从字迹中感应祂当年的大道气息。”
“而刚才,那家伙已找到了这里!”
听完佘斗的分析,黑衣老叟只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如何做?”
佘斗笑道:“借刀杀人,瓮中捉鳖,如何?”
黑衣老叟道:“借谁的刀?”
佘斗轻声道:“别忘了,剑客当年在封天台问道时,可结下了不少仇怨。”
麻衣少年脸色阴沉道:“杀一个转世之身罢了,何须这般麻烦?”
佘斗忽地出手,一把攥住了麻衣少年的脖子,将其整个人举在了半空!
“当年若不是我拼命救你,你早已死在剑客的手下,这样的教训还不够?”
佘斗瞳孔深处似有火海在翻涌,直似要择人而噬。
麻衣少年脸色变幻,低着头,似不敢和佘斗对视。
砰!
佘斗把麻衣少年扔了出去,“别再有下一次,否则,我既能救你性命,自然也可以亲自收回来!”
麻衣少年抿唇不语。
佘斗则自顾自道:“定道者传信给我们,告诉我们苏奕必会前来问道城的事情,何尝不是想拿我们当刀使?”
“当然,这是阳谋,哪怕明知道定道者就是想让我们和苏奕拼命,我们也得感谢祂的指点,不是么?”
“如今,苏奕既然已经出现,我们又何须着急?”
佘斗说着,下意识摸了摸脖颈。
很久以前,在剑客于封天台问道的那些年,他曾和剑客在大道上争锋。
最终惜败,被剑客一剑砍在脖子上,头颅都被斩下来。
虽然最终活下来,这一剑却成了佘斗心中至今无法抹去的一道阴影。
让佘斗感到难堪的是,在当年那一战之后,曾在鸿蒙禁域引发轰动,许多人认为,他佘斗能够从剑客手中活下来,堪称是一个奇迹,也是一个了不得的壮举。
足可证明他佘斗何等强大。
佘斗当然清楚,这些说法谈不上是侮辱,毕竟当年在鸿蒙禁域,真正能从剑客手底下活下来的角色,的确少之又少。
可佘斗心中却很不是滋味。
沦为手下败将,何足言勇?
“若按你所言,我们为何不选择在封天之争时出手?”
黑衣老叟沉声道。
佘斗摇头:“到那时,要杀苏奕的人太多,变数也太多,与其如此,不如提前一步,就在这问道城中兵行险着!和他一决高下!”
顿了顿,佘斗眼神变得微妙起来,“你们可曾察觉到,那苏奕好像根本没有认出咱们的身份!”
黑衣老叟和麻衣少年对视一眼,神色也都有些异样。
“看来,定道者没有骗我们,如今的苏奕,还不是当年的剑客,根本不知道咱们是谁。”
佘斗道,“以有心算无心,就是咱们的机会!”
夜色更深了,问道城内灯火璀璨,照得夜空都一片明亮,直似不夜天。
“走吧。”
佘斗打算立刻行动,安排这一场“借刀杀人,瓮中捉鳖”的杀局。
可离开前,麻衣少年忍不住问道,“道兄,你可看出,定道者究竟在那城墙上留下了什么字迹?”
佘斗摇头:“定道者的大道,早已隐于无形,一如天道,故而才以‘祂’来相称,祂留在世间的任何痕迹,也早已隐去,除非拥有和祂一样的道行,否则,根本无人能识破祂留在城墙上的字迹。”
说着,佘斗不由感慨,“我们这些老家伙,大都比定道者更早在封天台上留名,各自的道途也都堪称同境中的绝巅,可惜,终究还是被定道者后来居上,让祂高出一截,想一想,还真是让人心中不是滋味。”
一边说着,他们已经朝远处行去。
麻衣少年问道:“那你觉得,苏奕是否看出了定道者留在城墙上的字迹?”
佘斗一怔,旋即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道,“不可能!他必然也和我们一样,只能感应到那一种隐于无形的气息,而无法窥破那些字迹!”
麻衣少年略一思忖,便点了点头。
的确,这世上谁若能识破定道者所留的痕迹,怕是早拥有和定道者掰手腕的实力。
可那苏奕,明显不是这种人!
……
问道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