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第一仙 第219章

作者:萧瑾瑜

  向铭一呆,震怒道:“你……你竟敢骂我?”

  肥胖少年哭丧着脸,连连道:“师兄,我不骗你,你爹真的死了,他们说你家还被人抄了,你爹那些小妾都趁乱卷着细软跑了,连你养着的那些歌姬都被人霸占了……”

  向铭差点气炸,噌地起身,怒吼道:“是哪个混蛋在传播谣言,老子非把他全家杀了不可!!”

  肥胖少年惊慌道:“向师兄,这件事整个天元学宫都知道了,那些大人物们都在议论呢,据说是在西山之巅的茶话会上,你爹被人砍掉了脑袋……”

  “那些大人物都在议论……”

  向铭脑袋如遭雷击,傻眼了,手脚控制不住地发抖。

  怎么会这样?

  以父亲的实力和权柄,在这衮州地界上,近乎是霸主般的存在,怎可能就这样遭难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半响,那幽暗的洞穴中传出向铭如若野兽嘶吼般的大叫,在天地间扩散,充满崩溃失控的味道。

第220章 长剑倚天谁堪试

  大周。

  玉京城,气势恢宏的“齐王府”内。

  一座密室内,香炉袅袅。

  早在两年前就被大周皇帝册封为“齐王”的二皇子周知坤,此时脸色阴沉难看地坐在那。

  在他手中,紧紧攥着一封刚才衮州传来的密信。

  信上写着,以向天遒为首的所有人,皆暴毙于西山之巅。

  其中有玉京城苏家的岳长源、也有秦长山这等宗师五重存在!

  而六皇子那边,则无一伤亡。

  密信上还分析,帮六皇子定胜负的,疑似是苏奕!

  这些消息并没有具体的细节描述,却让周知坤陷入震怒中。

  “二哥,事情既已发生,就不必再为此愤怒,当务之急,是要了解父皇对此事的态度。”

  另一侧,三皇子周知震沉声开口,“依我看,六弟身边的人,干出这等血淋淋的事情,注定会引发衮州动荡,父皇注定不可能会饶得了他!”

  话语森然,带着冷意。

  “衮州总督的位子丢了就丢了,我并不在意,我只是没想到,六弟这个平庸浮夸的浪荡儿,却竟有如此手段!”

  周知坤阴沉着脸,“以前,我们可都小觑了他!”

  “我可不这么认为。”

  周知震目光闪烁道,“此次茶话会的成败,归根究底,就在那苏奕一人身上!”

  周知坤眸子微凝,道:“可据我打探到的消息,此子虽来自苏家,可却极为不堪,从小到大,备受冷落,连他父亲苏弘礼都视他为大逆不道的孽子。我实在无法想象,这样一个人,怎会拥有如此不可思议的手段。”

  周知震点了点头,道:“此子身上的确有着诸多古怪之处,不过,我们根本不必出手,玉京城苏家就绝不会放过他了!”

  说到最后,其眸子中冷芒一闪。

  周知坤神色缓和不少,道:“三弟你说的不错,此子竟敢下手杀死苏家的执事岳长源,这必让苏家上下震怒。”

  顿了顿,他冷笑道:“以他在苏家那不堪的地位,身上却有出现这么多反常之处,换做我是苏家的人,也决不会无动于衷了!”

  便在此时,密室外忽地响起一道尖细的声音:“殿下,皇宫中传来消息了。”

  周知坤精神一振,当即问道:“我父皇如何说?”

  密室外,那尖细的声音带上一抹恭敬的味道:“陛下得知衮州茶话会的消息后,沉默了足足半刻钟,又饮了一杯酒,而后大笑出声,只说了一句‘小六这孩子,倒是和朕当年有些相似’!”

  周知坤和周知震对视一眼,脸色皆微微一变,父皇非但没有生气,反倒似乎很欣赏六弟此次的行动?

  这可有些不妙!

  周知坤深呼吸一口气,问道:“还有其他消息吗?”

  密室外那尖细的声音低声回答,“国师洪参商提议,当去查一查那名叫苏奕的少年的底细。陛下说,这是苏家的事情,当由苏家自己去解决。”

  周知坤一怔,道:“原来国师也看出那苏奕有问题了,那……父皇是否谈到我了?”

  “没有。”

  那尖细的声音回答道。

  周知坤心中一沉。

  夸赞六弟,却没有谈起自己一个字,无疑意味着,这次的考验,自己没能让父皇满意!

  想到这,周知坤脸色愈发阴沉了。

  “这苏奕……真是该死啊……”

  三皇子周知震也不禁喃喃,眸子中尽是森然杀机。

  “我倒是要看看,苏家该如何收拾这个被他们视作孽子的家伙……”

  二皇子周知坤咬牙,一字一顿。

  ……

  玉京城,苏家。

  一株枝繁叶茂的百年桐树下。

  苏弘礼盘膝坐在树根处的一块蒲团上,手捧一本古籍,随意翻阅。

  这位苏家之主穿着宽袖长袍,长发以木簪盘髻,相貌清奇,浑身尽是醇厚平和的气息,如若一位饱读诗书的经世大儒般。

  在苏弘礼旁边,坐着一名道袍老者,童颜鹤发,眼神清澈若婴孩,呼吸绵长,如有若无。

  在他身前,摆着一张古琴,随着他十指抚动,琴音如山涧清溪潺潺流淌,悠扬缥缈,宛如天籁。

  忽地,苏弘礼抬起头,抬手示意道:“道兄,有俗物来叨扰了。”

  道袍老者微微一笑,收起抚琴的双手。

  便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响起,一个气质沉凝如山的玄袍中年匆匆走来。

  “小的见过大人。”

  玄袍中年躬身见礼。

  “说事。”

  苏弘礼轻声道。

  玄袍中年点了点头,轻声道:“大人,衮州那边传来消息,说……”

  他把衮州茶话会上的事情一一说出。

  在此期间,苏弘礼神色平和随意,毫无情绪波动。

  而当一侧的道袍老者听到“苏奕”这个名字时,则微微一怔,清澈的眸泛起思忖之色。

  直至玄袍中年说完,苏弘礼点了点头,道:“这件事,陛下如何说?”

  玄袍中年连忙道:“陛下说,这是咱们苏家的事情,当由我们苏家自己来解决。”

  苏弘礼把手中书卷搁在案牍上,目光看向玄袍中年,随口问道:

  “苏奕这孽子是否以苏家名义行事?”

  被他目光盯上这一瞬,玄袍中年躯体发僵,直似被天上的神祇注视!

  一股无形的压力,让玄袍中年双膝发软,背脊直冒寒意。

  “应该……没有。”

  玄袍中年深深低着头。

  苏弘礼再问:“那他是否踏入玉京城一步?”

  “没有!”

  这次,玄袍中年回答的斩钉截铁。

  苏弘礼哦了一声,收回目光,抬手把案牍上的古卷重新拿起,一边翻阅,一边问道:

  “谁让岳长源去掺合二皇子和六皇子之间的争斗的?”

  玄袍中年心中一颤,硬着头皮道:“应该是四夫人下达的命令。”

  四夫人,便是最受苏弘礼宠爱的第四个妻子“游青芝”。

  苏弘礼点了点头,似并不意外。

  他目光看向旁边的道袍老者,道:“道兄,你觉得此事该当如何解决?”

  道袍老者笑着摇头:“这是你的家事,我掺合不得。”

  苏弘礼也笑了,道:“也罢,你性情超然,最看不上这世俗中的纠葛,我也不为难你了。”

  他目光重新看向那玄袍中年,道:“传我旨意,让裴文山亲自前往衮州走一趟,告诉那孽子,只要他低头认错,我可以给他一个洗心革面的机会。”

  话语随意从容,就如在谈一桩小事,“他拒绝也无妨,我可以给他一段时间来考虑,就以五月初五为限,去吧。”

  “喏!”

  玄袍中年肃然领命,匆匆而去。

  直至玄袍中年的身影消失,道袍老者才感慨道:“道友修为愈发厉害了,隐然有‘与天地契合’之势,以这般底蕴,轻松便可迈入元道之中,却为何迟迟不愿突破?”

  苏弘礼想了想,淡然道:“风物长宜放眼量,若想迈入元道之路,早在十多年前,我便可轻松踏足其上。可我求的,远不止这些。”

  顿了顿,他笑道:“道兄早已是元道中人,应当清楚,同为元道修士,可每个人的实力却千差万别,我苏弘礼可瞧不上那些寻常的元道修行之路。”

  道袍老者眸子微微一眯,道:“世人皆知,大周十大先天武宗中,以道友和国师洪参商的底蕴最为深不可测,我可很期待,道友又能踏上一条怎样的元道之路了。”

  苏弘礼目光落在手中书卷上,沉默半响,才轻声道:“不着急。”

  道袍老者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

  同样是苏家。

  苏弘礼的命令刚下达不久,四夫人“游青芝”便得到了消息。

  “老爷竟打算给那小畜生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还派玉山侯裴文山亲自前往?”

  游青芝心中一阵不舒服,一对黛眉也微微蹙起,眸子中泛起阴鸷之色。

  裴文山,封号玉山侯,是大周十八路外姓侯之一!

  世人皆知,外姓九王中,苏家独占其三。

  外姓十八路侯中,苏家独占其五。

  玉山侯裴文山,便是其中之一。

  “母亲别担心,父亲虽给苏奕改过自新的机会,可并不是要重用他。”

  苏伯泞笑着开口,“相反,在我看来,父亲这是给苏奕下了一个最后通牒。”

  他是苏弘礼之子,排行第五,今年十六岁,雄姿英发,年少有为,被视作玉京城年轻一代的绝世奇才。

  游青芝讶然:“什么意思?”

  苏伯泞侃侃而谈,“父亲说,会给苏奕一段时间考虑,期限是五月初五。母亲难道忘了,当年苏奕的母亲叶雨妃,就是在五月初五那天被父亲废掉的?”

  游青芝眸子泛起冷色,“我当然记得,也是在那天,那贱人失去了身份和地位,被彻底打入冷宫。也是从那天起,这贱人就重病不起,苦苦支撑到次年二月初二那天死去。”

  苏伯泞悠然开口:“不错,当年父亲在五月初五废掉叶雨妃,这次给苏奕改过自新的期限,同样是五月初五!”

  “这无疑是在告诫苏奕,若他不悔改,就会像他母亲叶雨妃那般,被彻底废掉!”

  游青芝听罢,眸子中泛起欣赏之色,感慨道:“伯泞,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你父亲年轻的时候,虽然年少,已有一身的智慧和力量。”

  苏伯泞微微拱手,笑道:“这可离不开母亲的悉心栽培!”

  游青芝笑着纠正道:“是离不开你父亲的悉心栽培,没有你父亲,哪可能让你在十六岁的年龄,就迈入宗师之境,一举成为玉京城年轻一代最受瞩目的武道绝才?”

  顿了顿,游青芝脸上又浮现一抹冷意,“至于苏奕这小畜生……你父亲既然已做出决断,那我就等到五月初五看一看,他会否改过自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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