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国王陛下
“你是仙盟的人,你们的触手已经突破了琉璃网的屏障,探入到新恒境内……大姐的担忧没错,一切都是你们在捣鬼!”
王洛没有争辩,只是说道:“所以,你也该知道自己的坚持毫无意义,天庭已抛弃了此地,若不尽快归顺仙盟,这里就将成为未来百年,两方交战的最前线,两亿新恒人将直面仙盟百亿众生的锋芒……”
话音未落,就听杨五逸咳嗽几声,七窍同时溢出血丝,内心的情绪在这一刻变得更为激昂。
“仙盟人,你对新恒的事一无所知,你的盲目自信自大也极其的可笑,你对新恒的蔑视只会让你们自食苦果。直面仙盟百亿锋芒……这份威胁,早在新恒立国那一刻,我们就已心知肚明了。明州是天庭的试验场,也是天庭拒敌的最前线。凤湖以东的千里血原不过是一片早晚会被踏平的缓冲带。这六百年,是天庭赐予了我们荒野中的安居之地,也是天庭孜孜不倦为我们填充文明……效忠天庭,对我们这些幸存者而言是天经地义之事。张进澄的背叛无论被披上怎样花团锦簇的理由,也终归是一种可耻的背叛。”
对此,夏侯鹰一声叹息,黎奉仙一声冷笑。然而王洛却偏过目光,示意两人不要插嘴。
这个问题,杨五逸需要的是他的回答,而非叛徒们的回答。
而王洛能想到的答案,则轻描淡写。
“仙祖赤诚飞升上界,开辟天庭,以自身的意志划定仙律,将上界与红尘永隔……又何尝不是在背叛他所出身的九州?后来仙祖陨落,天庭崩离,仙界不存。幸存者妄图以无暇真仙承载新的仙律,再造天庭,这种逆势而动,不顾九州亿万生灵死活的决策,又何尝不是背叛众生?而当无暇真仙陨落,天庭再立仙律时,仙律已然支离破碎,堂堂羽化飞升的美事,竟被污染成血肉畸变的化荒,这又何尝不是在背离最初的仙道?杨五逸,这样的借口,你想要多少我都能找出来,说给你。但是真正能驱使着你做出正确抉择的,只能是你自身的理性。而人之异于禽兽,就在于此。所以,你是愿意堂堂正正作人,还是沉浸在自我满足的道德优越感中逐渐沦为走兽,只在于你自己的选择。”,
这一番话,总算让杨五逸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而随着地毯上的阵法逐渐汇聚来精纯的灵气,助其修复自杀时造成的伤势。他的面色逐渐变得红润,而眼球中狰狞的血丝则逐渐消散。
看起来,他仿佛被王洛的一番言辞说动,心中已存了妥协的念头。只是一时之间,还难以亲口说出归降的话语。
然而黎奉仙此时却不由紧皱起眉头,以密语向王洛示警。
“上使还请小心,杨五逸其人极端高傲,无论看起来多么温和随意,但本性却是极端的自以为是!这样的人绝不可能被人言辞说服,他也绝不会认可其他人口中的道理!”
王洛嗯了一声,心中逐渐升起一丝异样。
仿佛,在杨五逸那张平静的面孔下面,正有一张狂笑的脸。
“你在笑什么?”
杨五逸闻言一愣,目光灼灼地瞪视着王洛,而那双眼睛里,的确越发鲜明的呈现出笑意。
直到杨五逸的笑声,真的在营帐中回响。
“哈哈哈哈,想不到你居然能看出我在笑!是我哪里做得还不够好吗?不过,也不重要了,你猜得没错,我的确想笑也的确在笑,笑你们这群逆贼宛如跳梁小丑!你刚刚应该觉得自己的说辞很高明吧?甚至觉得只要那番话说出来,我就会深受震撼,继而一点点挣扎于内心纠葛,最终乖乖拜倒在你这仙盟上使的正道之光下……少做梦了,我听过以后,唯一的想法就是可笑,因为你的这番说辞,我早就已经听过了。直至此刻,直至你自信胜券在握的此刻,事态的演变,也没能脱离天庭的掌握……怎么,好奇我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惜我却不能和你说再多了。我能给你的只有一个简单的忠告,回去吧,耐心打磨你们仙盟百亿众生的锋芒去吧,待百年后你们重启拓荒,我将亲往最前线,见证你们的灭亡!”
而后,不待王洛反驳,杨五逸就瞪视着那双再次泛红的眼睛,看向了黎奉仙。
“你说我生性高傲,自以为是,这都没错,但我却要再加上一笔,我杨五逸从不畏死!阿曼,动手!”
果断决绝的命令之下,阿曼猛然从黎奉仙的压制下挣脱出来。
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
先前,黎奉仙以星军主帅的权能,将两营上千精锐士卒的力量汇聚一处,这股力量几乎可以镇压到大乘以下的任何个体。然而,就在杨五逸下令动手的刹那,黎奉仙的权能竟凭空消失了。
而依靠权能而来的镇压之力自然也不复存在。
黎奉仙在瞬息的错愕之后,不由惊怒交集。因为他此时方才看到被杨五逸牢牢藏在手中的那枚令牌。
那是象征新恒皇权,唯有皇帝才能偶尔亲自赐予的星石金令。持此令者,可暂代皇权。而通常情况下,新恒只会有两枚金令流通在外,其一被供奉于北境卫国公府,是传承自立国之日,堪比免死金牌的宝物。而另一枚,则由太后本人持有,是她代理朝政的依凭。而现在,杨五逸居然持着其中一枚令牌来到桑郡!以这金令的威能,当面祭出,足以在顷刻间夺走任何一位新恒将官的权力。无论黎奉仙在桑郡经营多久,身边的两营精锐对他如何死忠……哪怕这千余人早就可以面不改色地随着黎奉仙一道对繁城掀起反旗,不承认任何繁城的法理敕封。但是在真正抛下官军身份之前,星石金令的皇权,在新恒的土地上都是绝对的。
这同样是一张堪称致命的底牌,杨五逸将它藏得足够好,用得更是恰到好处。
以星石金令的权能,可以直接剥夺黎奉仙的官身,让他不再是星军主帅……而尽管黎奉仙可以立刻另起炉灶,重新掌握这两营千人,但终归有個短暂的时差。
杨五逸要的就是这个时差,因为在阿曼挣脱压制的极短时间里,在这个狭小的营帐里……这个他常年带在身边的断指死士,是近乎无敌的。
阿曼就仿佛是被藏于刀鞘中的利刃,在压迫蛰伏之下,瞬息爆发的威能,赫然达到了化神巅峰的级数。而这股力量又被她近乎完美地控制在了一个点上。论单点穿透的能力,在这个瞬间,阿曼已经无限接近合体境界,然后,这位半步合体的死士燃烧了自己的全部,向着黎奉仙挥出了断绝生死的无形之刃。
那是她以自身性命温养的神兵,一口唯有最顶尖的死士方有资格去养的邪刃。死士终其一生都要将其藏于体内,时时刻刻蒙受利刃穿刺肉身、切割神识的痛苦,纵使历经百年修行,都不能有半刻的安眠……而如此神兵,只能出鞘一次,也只需要出鞘一次。
恰如死士这个身份,一生只需要赴死一次。
此时此刻,阿曼的无形之刃是近乎绝对的,但这绝对的杀招却没有挥向王洛,反而斩向了黎奉仙……这刹那间,黎奉仙心中的惊怒化为绝望,继而变为加倍的愤怒。
早在听闻杨五逸将要赶赴流岩城时,他就已经在城池内外做足了准备,甚至连杨五逸可能持有朝廷敕令的风险都提前想到了,所以这几日他对两营将士的掌控已到了如臂使指的程度。这狭小的营帐内更是遍布机关。
然而即便如此,面对杨五逸一张又一张的底牌,他的所有筹备都显得苍白无力。
便如当年他被踢出繁城……无论他如何自诩精明,为了争夺东都统领之位做过多少不可思议的努力,但是在杨五逸那层出不穷的底牌面前,统统都如同笑话。歃血为盟的盟友无声息的变节,志在必得的宝物被匿名的买家加价抢走……他并不觉得自己的本事比杨五逸要逊色,但双方的出身、掌握的资源却天差地别。数十年前如此,数十年后……他依然又尝到了失败的苦涩。
而这一次,失败的结果,是死。
黎奉仙死不瞑目……败给杨五逸固然不甘,但更加不甘的是为什么是他?最该死的人明明是仙盟的使节,不杀王洛,黎奉仙这样甘愿为仙盟驱使的新恒叛将,要多少就可以有多少。何况太后一党最想要的印星宝玉也正在王洛手中!
但是,也只能是他。王洛能从大乘真君杨昭手中幸存,甚至实现了反杀,那么区区合体级别的死士杀招,自然奈何不得他,于是,营帐内的次优解,自然便是黎奉仙。
真是个,荒唐可笑的死法啊。
感慨中,一声法宝碎裂的声响,在营帐内炸开。
王洛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从仙盟带来的护身法宝已经所余无几,能够越级防护的法宝哪怕在仙道文明高度发达的仙盟也是价值连城的稀有物,而能够临时激发,施加给他人的,更是加倍的稀有。
如今他在黎奉仙身上的投资,已可谓价值连城了。
但无论如何,关键时刻的救援,成功挡下了阿曼的杀招,令黎奉仙死里逃生。而阿曼一击未果,面露歉然之色,低声笑道。
“主子,阿曼无能,这一刀,被我挥空啦……”
话音未落,她便无力地倒了下去,而身躯在半途中就已分崩离析,仿佛是被千万口细小的利刃不停切割,撕扯……她温养一生的邪刃,已开始索取代价。
黎奉仙眼睁睁看着刚才险些致自己于死地的少女,最终被邪刃切作细沙一般,散落地上心中非但没有快意,反而怒火旺盛。
“杨五逸,这就是你所谓的……从不畏死?拼命的时候,只舍得拼手下人的命?”
杨五逸却没有回应,他的目光锁定在地上那堆细沙上,流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哀色。继而便被一幅游刃有余的笑容所取代。
“黎奉仙,你年轻时候,曾想要以修行和学问入仕,如夏侯鹰那般作一个清高文人。但初入仕途,你就屡屡受阻于出身。后来你不甘蹉跎岁月,便投笔从戎,试图以军功赢取地位。那么,你可知当年你明明才华横溢,却被繁城学界所不容,是为了什么?”
黎奉仙冷哼一声,不予作答。
杨五逸说道:“因为像你这种出身平凡却野心勃勃的人,才华越是出众,就往往越是缺乏必要的根基,一些应该知道的事,你并没有知道……比如,你可知青旗军的断指死士,其实分为两种。一种,是消耗品。另一种,则是陪葬品。我将阿曼带在身边,是因为我和她早就形同一体,当她死后,我,便是新的断指死士!”
下一刻,一道无比耀眼的刀光在营帐中炸开。
杨五逸以前所未有的决绝姿态,向王洛斩出了他所温养的刀!
第503章 同归
杨五逸的邪刃,并不似阿曼那般决绝,刀光虽耀眼夺目,却没有什么煌煌神威,更像是春风润物,细微无声。
光芒中,王洛隐约听到了一阵笑声,一阵哭声,以及一阵细碎不成形状的对话声。
仿佛发生在很久以前的对话声。
“二哥,我来找你玩啦!”
“六郎?!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是军机要地,不是小孩子的游乐场!等等,不要过去,那边是……”
“!!”
……
“二哥……那是什么?”
“……你不该看到,更不该知道。”
“我问你那是什么!!”
“……断指死士,青旗军的断指死士。家族从北境五十城挑选体质特异的孤儿,进行专门训练……”
“那分明只是个小姑娘!”
“她是这一批孩子里唯一一个有机会寄宿邪刃的小姑娘。血肉温养之法必须从孩童时开始,否则待身体发育完全再行植入,就是十死无生。”
“那这般邪法就不该存在!北境卫国公府,什么时候,竟要靠这种邪门歪道来维系威严了!?”
“时时刻刻!从先祖于乱世中拥立皇室建国,一直到如今这五百余年间,我们时时刻刻都行走在悬崖边上!时时刻刻都要不择手段来维系家族的存续!杨五逸你不是自诩早慧,又饱读诗书吗?你不是喜欢趁着先生不备,偷看家族秘史吗?那你可知道,家族过去曾几度面临灭顶之灾,全赖我们不择手段才能苟活至今!?卫国公,卫国公!你可知卫国公这三个字,对杨家而言是何等的不甘和屈辱!?你可知杨家与甘家的兄弟之盟,是在何等窘迫之时无奈定下?前朝末年,杨家本是逐鹿群雄中实力最雄浑的一方,和前朝大军几度交锋,几度大胜,俨然已有鲸吞天下之势。然而在决战之际,甘家却纵容前朝主力借道入关北境腹地,大肆屠戮劫掠,令我们杨家腹背受敌,由此元气大伤!而甘家则借机斩断前朝龙脉,占据明州几处至关重要的战略关隘,一举席卷天下!我们杨家人错失良机,唯有在北境默默舔舐伤口。然而甘家人却几乎马不停蹄,带着近乎完好的主力禁军北上叩关!先祖无奈才与之定下兄弟之盟,于天下群雄面前俯首跪地,拥立甘乞星为帝,并发誓世世代代为其戍卫边境,由此才有了卫国公的封号。六郎,你当真以为这是什么荣耀之事吗?!”
“……我,还不曾看到这些。”
“那就去看!多看,多学,不要辜负家人对你的期待,也不要再像个小孩子一样,见到一点残忍血腥之事就沉不住气,哭哭啼啼!”
“我没哭!”
“呵,等你擦干净涕泪,再来嘴硬吧。”
……
“二哥,我又来找你玩啦。”
“你这小子,这几年是越发不像话了,让你奋发图强,你却把家族先生一個个气走……”
“我这不也没耽误吗?练气筑基,哪一项都没比二哥你慢,读书研学的本事更是遥遥领先!所以那群庸人何德何能作我先生?嗯,给九妹她们开蒙倒是蛮相称的。”
“行了,废话少说,又想来做什么?不会又是为了那个小姑娘吧?”
“二哥英明,正是为了她来的,怎么样,还活着吗?”
“她的死活,不该成为你关注的重点。”
“那没办法,自打那年见了她开膛破肚的模样,我到现在都偶尔会做自己惨死分尸的噩梦,像什么北境特产的杂碎锅、盐卤内脏之类,更是完全都碰不得。总之,知道她活着,我才能心里舒坦一点,念头通达一点。”
“那好,她还活着,你可以滚了。”
“别啊,难得我能过来找二哥玩,就这么急着赶我走?那下次大姐给你相亲的时候,我就全力推荐繁城显贵中,那些体重千金的大家闺秀。”
“我让你滚去那边,看完了就再滚!”
“哈哈,谢啦!”
……
“二哥,我又来找你玩啦。”
“找我也没用……那女子,我已经尽力了。”
“嗯我知道,培养断指死士的法子,本也不是什么延年益寿的正经功法。温养邪刃更是十死无生之道,何况她先天其实不足,当初是实在没得选,才把她的肚子剖开植入邪刃……然后仪式还多少受了我的惊扰,出现了些微残破,自然极大缩短了使用寿命。”
“邪刃之事,与你无关。”
“得了吧二哥,这几年我早把当初的事研究透彻了,你再怎么说谎安慰我,我听了也不会舒坦。”
“那你就,节哀顺变吧。我可以让你再见她最后一面,但你应该用不到那么矫情吧?”
“嗯我知道,那孩子虽然是我心结,但不能是我一生的心结,早晚我都要放下的。不过,我这次来,却不是为了简单的放下,我有个好主意。”
“……你从来都没有过好主意。”
“这次是真的!二哥,这几年我以养兵之术修行入道,钻研颇有所得,这一点你认吧?”“……嗯,就连繁城学究们,也认可你的才华。你之前对家族培养死士的办法提出了诸多建议,我也大多都采纳了。但她的事,实在非人力能及。当然,或许有朝一日,我们的仙术水平极大发展,即便用凡人的手段也能为其逆天改命,但那恐怕要在百年,数百年之后了。你现在越是执着,越容易钻进死胡同里。”
“哎呀这些道理我都明白,也时常自省,就不劳二哥你这学术庸人给我讲经了。我这次是真的有了一个好的想法。你看,这邪刃之所以要寄生在人体内,是因为其索取无度,同时本体又脆弱不堪,必须由人体予以补完,对吧?那如果我们将那邪刃的宿主,也视为一种邪刃,又会如何呢?那个孩子,若能给她匹配一副刀鞘,她不就能活下来了吗?”
“说的不错,但纯粹是异想天开,活人与邪刃差异何其巨大,你凭什么能找到所谓刀鞘?或者说,你想说的刀鞘,究竟是什么?”
“就是我。”
“滚!”
“哈哈,二哥,我不是在说笑话,我是认真的。其实道理很简单,她的所谓先天不足,并非肉身资质不足,相反,她的各项素质几乎都是超标的。毕竟,养刃之法创立于数百年前,那时候的人均体质远不能与今日相比。所以如今这两亿新恒人中,很容易就能找到体质达标甚至超标的种子。出问题的在于精神层面,她的意志存在一个巨大的缺口,就和我一般,无论如何修行、温养,总是会被噩梦惊醒,以至于神识不得圆满。而现在,我有办法补上那个缺口,我要把她提拔为贴身的死士,与她朝夕相处,用我身为人的温度去温养她。而这其实也是杨家人应尽的义务。”
“……”
“毕竟……二哥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她的缺口是怎么来的。当初青旗军为了找到足质足量的孤儿去做死士种子,没少作人为加速的勾当。那孩子的全家人,都是在她眼前死掉的,而那件事无论事后如何洗脑,她都忘不掉。再后来这些年,她在死士营中接受的训练更是断绝人情之道,而此道非但没有能弥补缺口,反而令其不断膨胀。所以现在,我愿意作她的家人,为她补上缺口。同时,也是补上我自己的缺口。”
“……”
“二哥,这些理想化和主观化的说辞,我知道你不想听也听不进。所以接下来,我就从理性的角度来说:我绝不是在异想天开或者一厢情愿,此事我已布局多年,更认真做过上百次推演,最近甚至还偷偷借了牵星之力……”
“你?!”
“别急着打断我,之后我自会去领军法。但现在听我说话,我以自身为鞘,温养那个孩子,至少有九成把握能让她的情况彻底稳定下来。而且!听好了,而且!一旦我的法子成了,那这就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法子了,明白吗?青旗军就再也不需要四处去‘搜刮’那些体质完美契合的孤儿了,哪怕有那么一两处两三处乃至七八处残缺,都可以通过另一副刀鞘予以补完!届时青旗军中的邪刃数量就能十倍翻增!这么好的办法,没有道理不用啊!”
“……也不必用在你身上。”
“那用在谁身上?除我之外,还有谁能对此法钻研如此深入,与此法有如此机缘?还有谁能借此机会将此法彻底完善,成为足以普及泛用之道?仙术的发展诚然要建立在文明整体进步的基础上,但也绝不能轻视少数天才的突破推动作用。而我就是那个天才!没了我,后面可能还要再过百年才能有人做出同样的研究成果。”
“但是现在根本没必要……”
“啊我知道,现在咱们杨家得势,几乎取甘家而代之。但居安思危可是从先祖时候就传下来的家训。大姐现在越是显赫,也就意味着脚下暗流越是涌动。新恒十八郡,至少有三分之二是不服杨家的,所以咱们就该做好最坏的打算,万一有朝一日天下反,咱们杨家儿郎至少要能一个打两个。而青旗邪刃,很可能就能让杨家人少流很多血。”
“……算了,你小子这些年从来也没听过我的话。当年没拦住你闯禁地,也是我的责任。如今既然你确有把握,那就去做吧。真出了什么事,大姐那边,我会去说的。”
“多谢二哥,不过,此事还有些细节需要二哥再帮帮忙,我不想让她知道此事从头到尾都是算计,所以,还请二哥配合我,设计一个巧合,让她刚巧被分配到我手下,而我则刚巧相中了她的本事……”
“那孩子虽然神识有缺但直觉却特别敏锐,你的算计,在朝夕相处之下,未必能瞒得过她。”
“呵,我假装瞒,她自然会假装看不破。这又不是什么言情童话里的郎才女貌故事,不过是两个伤号抱团取暖罢了。总之,事情就拜托二哥你了!”
“等等,最后,我有一个要求,你必须答应我。”
“放心,下次大姐再给你说亲,我绝对只从蜂腰肥臀的女郎里给你……”
“杨五逸!此事你不要想着蒙混过去,你不答应我,我现在就让那小姑娘去南丰郡杀丰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