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密码 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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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获的不是赫伯特这些人,特别是赫伯特本人,这种“心狠手辣”的资本家只要给他足够的利润,他就能一转头把所有人都卖了!

  林奇从其他人那里得到了一些有关于赫伯特的传闻,在传闻中这位儒雅的绅士有一个不太好听的名字——梦想撕裂者。

  只要被他盯上的企业,都很难逃脱被肢解的命运。

  也就这几年实体产业总体不景气,没有给他太多施展自己能力的机会,让他的名气不像是过去那么的响亮,可这绝对不是因为他心慈手软了,只是回报不达标而已。

  这种人往往都是冷血的,冷漠的,以及冷静的,他们会客观的看待所有的事情,包括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然后去选择一个对自己有利的选项。

  不要指望感情,以及一个小小的“同盟”能牵住他,他只是想要利用这群人而已。

  林奇真正的收获是他从印刷厂小老板那里得到的一些启发,债券摇身一变就能变成现金,这种保障的方法对林奇这样的投机者非常的有吸引力。

  不过他也不相信那个小老板,他会通过其他方式弄清楚这些。

  “这几天辛苦你了。”两人刚从车站出来,林奇的豪车就已经停在了车站外,他提前通知了社区的服务公司,对方开着他的车前来接他。

  薇菈摇了摇头,“说实话我也有很多的收获,这是一种很有趣的体验,老实说在这之前我不知道那里的人聊的内容会这么的……”,她忍不住偷笑了笑,然后选择了一个不那么强烈的词,“庸俗!”

  是的,在薇菈的印象中这种上流社交圈子里人们都会讨论那些很正儿八经的东西,从文学名著到世界名画,要不就是歌剧或者珠宝什么的。

  但是她见到的这些夫人们,其实和她现在居住的社区里的那些女人们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她们讨论的永远都是吃喝玩乐,以及好奇薇菈和林奇之间的特殊关系。

  一开始她是拒绝的,但拒绝反而引起了其他夫人们关注,她们激烈的讨论着薇菈是如何把林奇放躺下的,以及他们的夜生活是否和谐。

  有些话太过于赤果果,薇菈都觉得不好意思,但这些夫人们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这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其实她不明白,这些夫人们也只剩下外表的光鲜。

  她们的丈夫大多数时候都不会在家里,同时作为有名气也有财气的资本家,总会有些人飞蛾扑火的扑上来,有的事情不是你不愿意,别人就不会做了。

  那些各色的女孩们发起的火辣攻势很难让那些男人们控制住自己,特别是三四十岁的那些,他们正值壮年。

  只要沦陷的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但是这些男人们又不会和他们的妻子离婚,因为这意味着财产的分割,他们也不想雇佣杀手干掉他们的妻子,那只会让失态直接失控。

  维持表面的形式的婚姻就是他们的选择,男人们在外面花天酒地,女人们也不会那么老实。

  司机,花匠,厨子,年轻的职员,只要两人快乐的圈子不相交,不会带来太大的问题,他们就会自己玩自己的。

  所以这些女人才会如此的胆大妄为的去谈论那些在薇菈看来会令人羞涩的话题,她们早就无所畏惧了。

  也有人说这是拥有了大量财富之后的空虚,至于到底是不是,谁又在乎呢,只要快乐,开心就好。

  汽车缓缓的发动起来,林奇的目光才从薇菈的身上转移到车窗外的马路边上,只是半个月的时间,塞宾市的情况就变得非常糟。

  金融海啸的影响力已经波及到了塞宾市,街头那些失去工作,流离失所的人变得更多了。

  因为金融市场不久之前的高度繁荣,一些小工厂的老板们把用于维持日常经营的钱放在了股市中。

  投资一支股票得到的回报高于他们生产并且销售的利润,他们就会更加倾向于投资股票。

  但是股灾直接毁掉了这些,他们血本无归,工厂发不起工资,他们只能申请破产。

  所有的资产进入了清算的流程中,土地被政府回收,工人们则走上了街头。

  此时街道上的光景就好像是倒退了几十年,或者几百年那样,处处透着一种压抑的阴沉。

  汽车先停在了薇菈居住的社区外,这个昔日里的中产阶级社区似乎也失去了活力,岗亭里已经看不见保安了,有着门禁作用的栏杆也抬了起来,任由车辆进出。

  林奇本想把薇菈放在门口,可看了看这里的情况,他只能命令司机把车开进去。

  从进入门口以来,林奇就连续的看见了七八个挂着“出售”牌子的房子,上面简单直接好记的联系电话一眼就让人明白这些房产目前归银行所有。

  车子在薇菈家的门外缓缓停下,周围一些还没有搬走的住户透过玻璃窗朝着这边望来,然后他们看见了司机,看见了薇菈,以及一名年轻英俊少年。

  “进来喝一杯咖啡吧……”,这时候还是大白天,而且林奇直接把她送到家门外,如果不邀请一下,似乎不太符合礼节。

  林奇刚准备拒绝,在众目睽睽下进去似乎有些不好,没想到门先开了。

  盖普站在门后,看不出喜怒,大概过了两三秒后,他脸上才有了一些笑容,“这位就是林奇先生吧,进来坐坐吧!”

  两人对视了几秒种后,林奇改变了决定,点着头,同意了下来。

  周围那些玻璃窗后充满了好奇或者恶意的目光逐渐的收敛,林奇也进入了房间里。

  这是一栋非常普遍的中产阶级家庭房屋,一进入客厅就有一块大的地毯,然后象牙白色的真皮沙发组,这种沙发加地毯的装饰几乎已经成为了一个时代的特征,非常典型的装修风格。

  它实际上来自于曾经热播的电视剧《中产家庭》里面的装修风格,似乎遵从于这种风格能够一下子提升一个家庭在社会中的地位,以至于到今天,这些风格都没有变动过,深受中产阶级家庭的喜爱。

  盖普陪着林奇坐下,薇菈则去换衣服以及帮两个男人送上饮料和糕点,盖普则开始彰显自己身为这个家庭男主人的身份地位,“第一次听说薇菈有工作的时候我想着只是让她消遣一下,总是闷在家里不好。”

  他说着笑了起来,“没想到一转眼她居然已经成为了办公室主管,手下还管着一些人,这着实超乎了我的想象。”

  “她有多少的能力我很清楚,很感谢你给她这个机会。”

  听着这些话似乎没有是问题,可林奇却感受到了盖普字里行间存在的一些警告,他在警告林奇,薇菈是他的妻子。

  这是一种很隐晦的警告,他用“不认为薇菈能够胜任目前的工作”作为切入口,以事实作为依据,暗示林奇让薇菈获得现在的工作实际上是源自于他对她的一种贪婪。

  林奇听完之后不是很在意的笑着,“我从来不会轻视任何人,不管他是男人,女人,老人,还是孩子。”

  “只要这个人有理想,有勇气,那么他/她/它就有追求自己理想的资格,她是你的妻子,盖普先生。”

  林奇小小的反击了一下,指他不应该如此贬低自己的妻子,盖普也没有想到自己本来没指望对方能弄明白的指责,居然引发了对方的反击,而且同样的如此隐秘。

  他没有立刻反击,而是观察着林奇。

  不得不说林奇有着盖普,乃至于绝大多数男人们都羡慕嫉妒的一切。

  他很年轻,修长的身材在当今的社会中还不算多,他还很帅气,这才是最令人不快的地方,因为这是努力都无法改变的。

  他还很有钱,这就更令人难过了,盖普在布佩恩的朋友谈到了林奇,这也是盖普此时心中不快的原因。

  在布佩恩,人们都把他的妻子和林奇当做一对,他现在很愤怒。

  不过文明人的愤怒和野蛮人的愤怒不同,文明人的愤怒会考虑到很多的因素,比如说法律,比如说彼此之间的阶级差距,社会的地位,敌我双方的具体实力,然后选择一个不会让自己太丢脸的方式发泄怒火。

  野蛮人不同,他们只会直接来一拳。

  盖普就是这样的文明人,他虽然很想给林奇来一拳,可他很清楚这样做的后果和代价是什么,他看着林奇,刚准备说话,薇菈端着餐盘走了过来,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你们在说什么?”她一边为两人摆放上茶具和糕点,一边问道。

  盖普搭在薇菈的腰上,就像是宣誓主权那样,“没什么,只是随便的聊聊。”

  薇菈则看向了林奇,他不认为两个男人在这里偷偷摸摸的聊天会只是随便的聊聊,林奇却也点头承认了,“我们聊了聊最新上映的一部电影里面的女主角,盖普先生和我有着差不多相同的观点。”

  然后她又看向了盖普,盖普不太清楚这里面是什么,但他此时必须点头,“是这样!”

  薇菈抿着嘴露出一丝笑容,她可以肯定,盖普被捉弄了,可她并不生气,“我听说那是一部成人级电影……”

第195章 资本是肮脏卑鄙下流无耻的东西

  林奇在薇菈的家里礼节性的坐了一会就离开了,夫妻两人站在门边目送他离开之后缓缓的关上了门。

  两人脸上的笑容都在大门闭合的那一瞬间收敛起来,就像是他们根本就不想笑,也没有笑过那样。

  “布佩恩好玩吗?”盖普回到沙发上坐着,他打开了电视里,里面放着昨天晚上重播电视剧。

  历来下午的收视率都不是很高,这个时段的广告也很难卖出什么好价钱,所幸把这个时段的广告以搭配的方式捆绑了黄金时段的广告,一起卖了出去。

  但这还是无法解决下午档播放什么的问题,最终他们只能把头一天黄金档的内容,放在下午再播一遍,至少这样节约了一部分节目制作的费用,或者购买节目的费用。

  电视中已经看过一遍的节目让人感觉到非常的枯燥,一点也没有昨天晚上看时那么的新鲜①。

  薇菈收拾着林奇留下的茶具,随口应付了一句,“还行吧,见到了一些平时很难见到的东西。”

  “比如呢?”盖普追问了一句。

  薇菈看着他,“比如说跳楼,一开始很害怕,可看的多了逐渐就有点麻木了,这些天里还发生了很多起行驶在路上的车子被跳楼者压扁,伤到司机的新闻……”

  盖普听的很仔细,这些东西他的确不知道,电视或者报纸上也不会报道出来,那只会让这个社会变得更加的混乱。

  他也能够通过这些描述感受到布佩恩此时的情况有多么的可怕,他的表情稍稍严肃了一些,但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我听说这些天里,人们都把你们当做是一对,你也没有辩驳。”

  薇菈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一开始她辩驳了,但人们不相信,反而会觉得她不真实,所以她干脆不承认,也不否认,甚至有时候会说上一两个只有成年人才会听懂的小笑话。

  这让她很快的就融入到这些夫人当中去,而这么做本质上也是不愿意林奇被布佩恩的社交圈所排斥。

  薇菈没有想到那边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盖普的耳朵里,但她问心无愧,所以没有解释。

  看着越来越陌生的妻子,盖普突然间感觉到了一种无力,他也关注着林奇的事业发展,好随时打击取笑薇菈,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林奇的事业越做越大。

  而他的妻子,那个即便也得到了注册会计师头衔实际上他也不怎么瞧得起的妻子,居然也成为了办公室的主管。

  甚至在工资方面都快要赶上他了,不算合伙人分红。

  这使他有一种难言的挫败感,当薇菈还只是一个“玩具”时,她必须依靠盖普,这让他能够感受到他主宰着这个女人,他完全无视她的价值与存在,把她当做用来点缀自己完美生活的装饰品。

  但当她开始实现自己价值的时候,不再需要依靠他的时候,他才有一种危机感,一种恐慌感。

  夫妻间的沉默让房间里的气氛也变得压抑起来,过了片刻后,盖普打破了这平静,“明年我可能要去隔壁州工作,也许换一个环境一切都会好起来。”

  经济,环境,生活,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都有可能会好起来,这是盖普的想法。

  等薇菈需要再次依靠他的时候,他就又可以尝试着成为主宰者。

  只是他的想法注定会失败。

  另外一边,从盖普家中出来的林奇坐在车辆的后座上,他看了一会街道上的情况后问司机,“最近塞宾市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没有看见公交车?”

  在过去,塞宾市的公交车几乎随处可见,它极大的方便了市民们的出行。

  刚下火车的时候林奇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现在他已经注意到了,这一路走来一辆公交车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很不正常。

  他本以为是不是那些司机在闹罢工,毕竟现在很多地方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闹一闹也很正常,没想到司机却告诉林奇,塞宾市公共交通公司破产了。

  “据说他们的老板把钱都投入到了股票市场中,然后您也应该明白了……”

  当然明白,金融海啸席卷了一切,交通公司的老板账面上很快就没有了钱,现在的经济局面如此之差,很多人已经放弃了选择乘坐公共汽车作为短途交通工具,他们为了节省二十五分选择步行。

  空车率不断的增加消耗却没有减少多少,少发一两个班次的公交车不能够改善交通公司目前的局面,如果减少的更多,市政厅方面又不会同意。

  毕竟当初他们是签过协议的,而且市政厅还给了交通公司一定的财政补贴。

  多重因素之下,交通公司发不出薪水的事情立刻激起了司机群体的恐慌,现在大家最害怕的就是没有工作,没有薪水。

  他们把责任归咎于老板的投资失败,在某些人的带动下,这些司机直接把车开回了家,导致整个塞宾市现在看不到多少公交车。

  即使有,那也是司机自己在运营,而且有可能还是赔本运营,因为他们一天跑下来的车费还不够他们消耗的油费。

  现在市政厅方面也在督促交通公司尽快履行责任,否则就会终止合约,并且把对方告上法庭。

  而交通公司的老板则像是一个无赖那样,拒不执行市政厅的要求。

  总之,随着金融海啸的到来,一切都变得混乱无序了。

  “最近街上游荡的人越来越多,发生了很多起骇人听闻的抢劫案,警察局那边虽然很忙碌,但是……”

  司机要了哟头没有继续说,林奇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以前社会相对稳定的时候,出现了恶性案件很快就能锁定犯罪群体,甚至具体到某一个人,因为只有这些人会这么做。

  但是随着社会开始动乱起来,每个人失业的人都有可能是潜在的罪犯,这让警察局的工作变得更加沉重,要找出罪犯的成本变得越来越高,但又有更多的案件在不断的发生,他们只能把有限的警力和破案成本,放在那些更容易侦破的案件上。

  至于其他的,等一切都变好之后在说。

  第二天一大早,市长就给林奇打了一通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

  不多时后,两人在市长的办公室碰面了。

  “说说你上次谈到的那些话题……”,市长让秘书送来了一些饮料之后,关上了房门。

  半个月没见,市长有了一些老态,这可能和他此时看起来很憔悴有关系。

  里斯托安铁了心一条路走到黑,调查组已经开始针对里斯托安在塞宾市以及州内置产期间的经营行为进行调查,并且鼓励人们举报投诉。

  他们想要把里斯托安留下来,以各种方式。

  以前他们能肢解一个恒辉,现在就能肢解一个里斯托安,现在只差了一个借口。

  至于最后能不能实现,很难说,市长不能把这一切都放在可以上,包括之前他的那些想法。

  之前他联系了一些资本家和企业主来接手里斯托安集团离开之后留下的一些空白,大家谈的也都挺好的,结果没想到这场金融海啸也席卷了这些商人。

  其中有不少人已经开始变卖资产自保,别说让他们投资新的产业,能不能撑过年底都是一个未知数。

  更多的民众失去工作,塞宾市的失业率已经突破了百分之十九,其他城市也都不怎么好过,州政府已经提高了警戒等级,军队随时都可以出动镇压随时可能出现的暴乱。

  同时,现在的局势也加剧了一些政治方面的变化,以前不能谈的东西,现在也能谈了,比如说改变雇佣的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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