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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说“把灯关了”,这个在黑手党的“黑话”里算是非常有名的代表之一,它实际的意思是交代接受命令的人,把他们正在经手的事件中的目标灭口。
可如果把这句话当作犯罪指令作为宣判的证据,那显然会闹出一个大笑话来,会变成媒体和民众的狂欢,也显示出司法部门的无能。
总统先生和林奇的谈话策略也是一样,不能那么赤果果,但能从旁暗示。
“纳加利尔那边的情况还不错……”,林奇很配合的正儿八经的谈起了纳加利尔那边的发展。
总统先生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急躁之类的表情,只是安静的,耐心的且认真的听着林奇说这些可能很枯燥的内容。
林奇说得差不多时,总统先生稍稍总结了一下,“任何事情的初期阶段都非常困难艰苦,你说的那些和我了解到的那些并不完全一样,这很好的为我填补了一些重要的信息,至少他们以后想要再糊弄我,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了。”
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略微皱了一下眉头,“林奇,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吧?”
“当然,总统先生。”
总统先生笑了笑,“林奇,你觉得联邦在你说起的这些发展和问题上,是否能够扮演一些角色帮助你们解决一些问题?”
“我知道你们这些人在外面打拼很艰难,我听说你还帮助我们打开了安美利亚的市场,这很难得,知道吗?”
“至少比起那些只知道索取不知道付出的家伙们难得的多,你帮助了国家,国家也应该给予你一些帮助,只有这样我们的国家才能够发展壮大,成为人们理想中的国度!”
他很真挚的看着林奇,如果不知道这就是一个流程的话,如果林奇真的就是一个普通的因为走运而有钱的年轻人,那么他一定会当真了。
这实际上就是交易的内容——
你想要怎样的回报,才会给我捐款?!
看起来挺不可思议的,可这就是现实。
从市长的竞选到总统的竞选都离不开这套东西,甚至大家的问题都相差无几。
希望政府做点什么,这几乎是一个万能的问题,包括对待普通选民的时候,一些咨询调查公司也会随机抽选路人,问问他们希望执政者做点什么来改善他们的生活。
只不过普通人答卷上的问题大多数时候只是一个宏观的参考,比如说改善不太合理的社会养老金保险制度,比如说教育改革,比如说医疗改革。
竞选者会把这些当作口号拿出去参加竞选,至于有没有机会真正的实现,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反倒是像林奇这样的人面对面的提出一些想法,他们的捐助对象往往能够实现他们的一些小小的意愿。
“我认为移民政策应该有适当的变化……”,林奇很快就提出了自己的一些想法,“目前联邦只有移民和非移民,但我认为在这之中应该加入一个介于两者之间的群体。”
“他们可以不是联邦的公民,不可以缴纳社会保险等基础保障,但是可以长时间的居住在联邦,并且在这里上学,或者找工作,甚至是正常的生活。”
“我们在外面工作时发现很多人对来联邦生活非常的向往,可是目前联邦的移民法限制了这些行为,让向往永远只是向往。”
“如果能适当的放开一些,我们在外面的工作就更好做了。”
“除此之外,关于税收问题,我也有一些想法……”
联邦的移民法有三种,投资移民,技术移民,以及劳工移民。
劳工移民是前些年社会发展快速的时候弄出来的,工厂里因为招募不到足够的工人不得不停产,促使了联邦政府引入了大量的底层民众。
比如说阿斯尔这些人,就是那个时期来到联邦的。
可随着经济走低,产能过剩,工厂开始停工,联邦人又因为这些底层移民抢夺本国民众的工作机会表示不满。
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停掉最基本的劳工移民,每年审批的名额不到一千人。
但这恰恰也是对付纳加利尔人的大杀器,等那些来联邦进修过的纳加利尔人爱上了这里的繁华之后,他们为了能够尽快来到这里居住并且生活,他们会付出十二分的努力帮助老板剥削自己。
削头皮鲜血淋漓?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会直接把自己脑袋砍下来放在老板的桌子上。
除了这个之外,必要的免税政策也是常规索取的好处之一,一般来说这是一整个利益链,总统会用某些方式通过针对性的免税政策让赞助人获利。
比如说某个行业,比如说某一种科技,比如说某一个专利技术,总有办法找到一个合理的,人们也能接受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然后再把账都做到这个项目下,就能实现“财富自由”了。
两人谈的很开心,很融洽。
到了计划中的最后一刻,总统先生突然间说道,“我听说你在国内外有差不多四五万的员工?”
林奇纠正了一下,“实际上我的员工并不多,都是一些合作伙伴,像我在塞宾市的搞的那个家庭作坊生产模式,在整个城市里大约有六千多个家庭为我工作,覆盖至少一万人以上。”
“各地的物流等等,都是以合作形式与我合作的,我的合作伙伴超过了五万人,我们并不是直属的上下级关系,但是有一点我需要在这里向你表明。”
林奇平静的目光直视着总统先生的眼睛,“我们每个人都是进步党坚定不移的支持者,我们也愿意为进步党的事业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总统先生一开始虽然没有挂脸,可他的眼神有了一些变化,但到了这一刻,他的眼神又变了回来,他拍了拍林奇的胳膊,笑呵呵的看着特鲁曼先生,“林奇虽然年轻,可他却很有能力,也很有责任感!”
第705章 不要脸
按照联邦的法律规定,政治献金分为两种。
第一种是个人捐助的政治献金,这种捐助出来的政治献金是不受监管的。
联邦有这么多人,很多人都会给他们支持的政客捐钱,哪怕他们吃不起饭,在路边流浪,该捐钱的时候还是一分不少的捐钱,但只要时间到了,他们的账户就给会某些政客的献金账户捐一笔钱。
这就是联邦的三大奇迹之一,人人都热衷于政治!
当然,因为捐款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政府机构没办法去监控每一个人捐款的目的以及捐款之后的行为。
为了最大限度的避免通过政治献金来达到利益输送的目的,联邦的法律规定个人捐助者每年捐助的金额不能超过当地地区一个月的最低收入。
换句话来说,按照联邦目前实行的《最低时薪法》,大多数人一年内捐款的数额不能超过二百四十来块钱,超过了就违法了,就要立案调查。
一个人,捐两百多块钱,这根本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每个人都这么认为,两百多块钱能做什么?
于是就有了另外一种捐款方式,大额捐赠。
这种捐赠不限制捐助的来源是个人还是团体,也不限制他们一次性捐多少钱,但是这笔钱是受到监控的!
竞选办公室会有专门的人盯着这笔钱的变动,即使是有人用一块钱买了一杯咖啡,也会卷入腐败和职务犯罪的调查中。
并且在竞选结束之后,这笔钱如果没有花掉的话,会有一系列相应的处理措施,而不像是另外一种捐款那样,默默的消失在某些人的账户里。
毕竟,鬼知道如何把剩下的还给它们真正的主人,但如果是一大笔钱,那么就容易搞定了。
这只是最基础的规则,实际上如果真的有人捐助大笔的献金,往往会在第一时间就被用掉,总之那些政客们不会给某些人一个把这笔钱从竞选账户里重新拿走的机会。
但有人盯着竞选资金的每一笔变动,这绝对不是一个什么有趣的体验,大多数真正知道如何和政客们加深感情的人,从来都不会一次性捐那么多钱。
他们有很多的员工,他们会以员工的名义,把钱捐给政客们。
一个人的二百四十块钱的确什么都做不了,但一万个员工,就是就是二百四十多万——这只是理想化的。
实际上并不可能每个人都在同一时间在同一个银行捐同样多的钱到某个竞选账户,于是在联邦就有了专门处理这些问题的人。
只要有利益,就会有人!
这些人会用不同的名字和账户捐数额各不相同的钱到竞选账户里,绝对让人找不到任何一丁点的破绽,自然他们的收费也不便宜,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联邦的资本家中有这么一句话——
你给了总统多少,总统就会几倍的还给你,用其他方式!
总统先生突然谈起林奇的员工数量,并不是他对林奇的事业真的关心到还会去数一数他雇了多少人,他只是在表达自己的一种索求。
大概像是“你说的那些我这边都可以答应,那么你看看这个价格你能不能接受”这种意思。
四五万人,按照现在的行情来看,大概六七百万联邦索尔。
林奇的回答很大气,直接按照五万人去捐,七八百万或者更多一点,有可能到千万,至于最后具体有多少,要看林奇签的那张支票有多少。
不过这是一个极好的结果,总统先生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为了他能够顺利胜选,他也相信林奇会发动所有的关系为他造势,帮助他获取优势。
这种小问题就不需要说出来,说出来显得格调有点低了。
“林奇,今天和你聊了聊我收获很多,有些我以前没有想到过的东西都在你这里得到了答案,我很期待下一次我们还可以像这样聊聊!”总统先生感慨了一句。
林奇知道这是意思他们谈的差不多了,可以结束了,他喝完了咖啡,站了起来,“当然,总统先生,不过我希望我能指定下一次我们见面的地方。”
总统微微一愣,他不清楚林奇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可绝对不会反对,毕竟他们刚谈妥了一笔大生意,“当然,这没有问题,不过我很好奇,那是什么地方?”
“在我们为你举办的胜选酒会上!”
……
从总统办公室走出来,林奇站在总统府外的台阶上,迎着强烈的阳光他戴上了眼镜。
特鲁曼先生就站在他旁边,他看着近在身边的林奇,忍不住问道,“你从哪学的这些?”
他说着向前走了一步,“你的外表总是提醒我你很年轻,可我总是不知不觉忽略掉你还很年轻的事实,我完全猜不到你从哪学习的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如果没有人口口相传,普通人根本学不会。
这不是说笑,一个普通的联邦人即便他遇到了什么好运突然间变得格外的富有,能够接触到上层社会中的一些事情,但底蕴不够,他们根本不具备如此和总统先生直接交谈的资格。
大多是寻找一些掮客作为代理人来完成这种钱权交易,他们需要付出的更多,才能得到一半的友谊和承诺,因为还有一半被掮客们吞进了肚子里。
可林奇却仿佛什么事情都知道,什么事情都了解,这让特鲁曼先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挫败感,如果他也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就一定知道有一句深具智慧的话——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
可惜他是这里的土著,他不知道这具很有哲学和智慧的话,他只是本能的感叹林奇的神奇之处。
林奇偏头看着他,似笑非笑,“一切都来源于生活!”
“神他妈的生活!”
“要我送你吗?”
“不用……”
就在林奇走下台阶快要离开时,特鲁曼先生突然喊住了他,“杰妮娅来了,也许你可以去找她聊聊。”
林奇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杰妮娅来了,这个消息的确有些意外,但也只是有些意外,意外之后林奇大抵也明白了这个时候杰妮娅低调访问联邦的原因。
这是一种信号,盖弗拉推动联合军事演习是在军事方面强硬的表现,那么自然而然,在政治方面就要有所妥协。
那个骄傲的盖弗拉皇帝不可能打电话给总统说点低声下气的话,他只是正好借助林奇在盖弗拉谈妥的“文化交流”名义,派出一个非官方访问团来访问联邦。
虽说是非官方访问团,但是有了杰妮娅在,这个非官方就显得不那么非官方。
这就是一种表态,一种缓和有可能因为联合军演出现的对立情绪的方法,而且很管用。
此时此刻,杰妮娅刚从浴室中出来,布佩恩的气温和盖弗拉比要热一点,但不是那种湿热,却也不让人觉得舒服。
她刚刚洗了澡,此时穿着一身浴袍随意的躺在宽阔的软床上看着联邦的电视。
床上有一些零食袋,其中的一些已经撕开过,像是爆米花、巧克力甜甜圈之类的东西都有一些。
不得不说,联邦的“腐朽生活”还是很让杰妮娅满意的。
这里没有什么皇室规矩,没有什么所谓的盖弗拉人的传统,电视里的主持人对政客们也缺乏足够的尊重。
她甚至在电视里看见因为主持人讽刺政客以至于政客崩溃的情况出现,这要是发生在盖弗拉,这个主持人估计很快就要失去工作。
贵族的体面不容玷污,这就是盖弗拉,死板,无趣。
哪像这里,一切都充斥着活泼自由的气息,连空气都他妈的是草莓味的!
她咬着一丝从发包中垂下的头发,正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看着电视傻笑,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声响了起来。
她有些意外,但一想到刚刚到联邦,那些蠢货肯定有些事情想要和她商量,她就不得不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然后去开门。
这是一个套房,有接近两百平方米,保安措施非常的严密,她不担心有什么坏人能靠近这里。
就在她把门打开的那一刻,就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林奇,你怎么来了……”
“嗯?”
“嘶……”
“噢!”
嘭的一声,门重重的关上。
……
半个小时后,林奇从浴室中走了出来,杰妮娅坐在床上,她手中拿着电话,“我让人给你送了一套衣服上来,还是你的这个牌子……”
她指了指地上的那些衣服,并没有因为自己没有穿衣服而羞赧,两人在盖弗拉没羞没臊的过了好一段时间,也没有什么好隐藏的了。
林奇点了一下头后,从吧台取了一点酒,坐在床头,他一边……一边……一边问道,“这次来的这么突然,是不是想我了?”
“你在套我话?”杰妮娅抬头看着林奇,迎着他的目光,毫不在意的点破了林奇话后的意思。
林奇自然也不会否认,“是的,我在套你的话。”
“你真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