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密码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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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是三名在银行工作,见惯了金钱往来的客户经理在刚见到这么多现金的时候,都有短暂的失神。

  他们迫切的,也期待着林奇的表现,更多人在这些金钱面前表现出不堪可以减少他们对刚才自己丑态的小小不满,也能满足他们看别人笑话的心理。

  只是他们注定会失望,因为站在他们面前的男人不只是见过一百六十万,一千六百万,一亿六千万的现金他都见过,这点钱只能说毛毛雨。

  “你……不觉得震撼吗?”其中已经客户经理忍不住开口,想要探究一下林奇此时平静的表现到底是他装的,还是真的,他强调了一句,“这里有一百六十万,一百六十万!”

  看着这名客户经理有点狂热的表现,林奇只是很淡定的点了一下头,他走到台阶边上,看着台阶上放着的钱,随手拿起了一沓。

  这些钱没有像是外面街头中那些人们偏爱的卷在一起,而是用扎带纸扎好的放在一起。

  他拨弄着钞票,钞票沙沙沙的不断翻动,挤出的气流中带着浓浓的油墨香味,一万块,就这么一沓!

  他微微笑了笑,把钱丢了回去,“一百六十万,一万六千张,这里加起来大概有二十公斤的样子……”,他转头看向那名客户经理,他的表情和眼神仿佛在问,你还要我说些什么?

  面对林奇的平静,淡定,客户经理干笑了一声,紧接着觉得有点丢人,经过林奇这么一说,他也觉得一百六十万,也就是这样了,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周围的工作人员,包括了警察,他们脸上的狂热也都很快消失了,突然间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蛋疼,这种感觉女性同胞们可能没有体验过,很遗憾。

  本来一件挺特别的事情变得草草收场,着实有些扫兴。

  客户经理索然的,礼节性的问了一句,“要查验一下吗?”

  其实他知道林奇不会查验,首先这里是银行,银行里不会有什么假钞,制作假钞的成本太高,不一定就真的能赚钱。

  有制作假钞的水准和工艺,不如去制作假的现金支票,那玩意不仅制作起来简单,也很好使用。

  这只是一种礼貌的询问,只是他没有想到,林奇却当真了。

  “当然!”他拿起了另外一沓钞票,轻轻的拨动,指尖和钞票的接触在第一时间就能够给他明显的信息反馈。

  这个时代的造假技术有限,别说各种“光刻板”,连铜板雕刻和腐板技术都还属于高精尖,想要制造出和真币接近的触感根本不太可能。

  他们只会普通的印刷技术,这也让假币很容易就能够被人们发现。

  随机的抽取了差不多三分之一左右的钱后,林奇表示可以了,一直在旁边关注的警察这才面色肃然的在一张表格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表示林奇抽检后认可了这些纸币为真币。

  不要觉得银行多此一举,他们不是在保护客户,而是在保护自己。

  这些钱最终装了三个手提箱里,一个手提箱只能装五十万,这还是林奇买的加大的手提箱,如果是那种小的,一个只能装二十万。

  这些钱直接装在了他的车上,两名警察也在林奇的邀请下,一路护送他回到了戴森资产管理公司。

  这是一家毫不起眼的路边小房子,甚至连招牌都没有,林奇也没有打算给它挂牌,它只是一张擦屁股纸,什么时候用过了就会丢掉,不可能一直揣在口袋里。

  警察走了不久之后,福克斯先生就亲自带着人来了,他们从后门进来的,当他们在房间里看见了三箱子加十万块的现金时,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粗重且急促起来。

  “这里……有多少?”和钱打了半辈子交道的福克斯先生觉得自己回到了二十年前的状态中,年轻,血脉贲张,充满力量。

  他用皮肤已经松弛了的手轻抚着手提箱内的现金,认真仔细的就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肌肤。

  “一百六十万整……”,林奇走到箱子边上,从手提箱里又拿出了六沓,和另外十万放在了一起,“这是我的一部分。”

  福克斯先生盯着林奇,眼神有些变化,先是凶狠,但很快就软和了下来,他点了点头,“这是你应得的!”

  林奇把这些钱放在了一边,然后从回到办公室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证明文件,递了过去。

  “这是银行开具,地方警察局见证的现金支取凭证,以后你再支付大额现金的时候,有人质疑你的现金是否合法,你可以把这个东西给他看。”

  “对了,最好去做一个副本,你会经常用到它!”

  如果刚才福克斯先生表示出对林奇拿钱的不满,林奇就不会拿出这个证明,他有的是办法让福克斯先生把自己的那份连本带利吐出来。

  好在面对这么大一笔巨款时,福克斯先生还是本分的保住了自己的底线,他也避免了很多的麻烦。

  一边翻看着这些证明的福克斯先生,一边下意识的问道,“那是不是意味着我还有些钱可以……”,他抬头看向林奇,林奇点了一下头,福克斯先生脸上的褶子都叠在了一起。

  他拍了拍林奇的肩膀,又拿出了一沓……两沓放在林奇的那份上,算作是对林奇的奖励。

  有了这份文件,他手里所剩不多的钱,也都可以见光了,不仅如此,他所有的钱都可以见光了,而这一切都源自于这份文件,以及林奇的帮助。

第65章 艾瑞代,一丝阿牛代

  安德森是一名非常普通的工人,工厂最近停工的频率越来越高,这让大家都非常的不安。

  从去年每个月停工一周开始,到现在工作一周,停工一周,一种恐慌正在每个工人的心中蔓延开,特别是……他听说工厂似乎快要撑不下去了。

  倒不是说工厂亏本什么的,其实工厂并没有亏本,只是它生产的东西销路变得越来越差,很多商品都堆积在仓库中,慢慢的落满灰尘。

  东西卖不掉,就没有收入,加上投入的成本,仓储管理费用,工人的工资以及其他一些损耗成为了工厂主目前最头疼的一件事。

  尽管他始终向工人们保证,会尽可能的让工厂的生命延续下去,可每个人都有一种感觉,离换工作的日子不远了。

  今天是发薪日,安德森一大早就把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的来到了工厂外,大家三五成群的聊着一些寻常的内容,大多数都是谁突然间发财了,或是周围的工厂又有几家倒闭了。

  以前他们没有感觉过日子会这么难熬,特别是前些年的时候,工厂从早到晚不断的运转,每天工作结束之后,工人们都累得的抬不起手臂。

  那个时候很累,却也很充实,只要工作就有丰厚的回报,工厂主甚至为此还扩建的厂房,增加了更多的工作岗位……

  大家正聊着天,回忆着过去,或者对未来充满恐惧,就在这个时候,工厂财务办公室那边突然响起了喧哗声。

  吵闹的声音瞬间就刺痛了每一个人敏感的神经,大多数人立刻结束他们正在做的事情,朝着财务办公室的门口小跑了过去。

  等安德森靠近了之后才发现,原来是几名工人正在和工厂主,也就是他们的老板争吵,争吵的原因有两个。

  第一,工厂从下个月开始全面停工,至于什么复工要大家等待通知。

  这就等于是告诉大家工厂完蛋了,所谓的复工可能根本就不存在,联邦的薪水采取的是工时制度,你做了多少事情,就能拿到多少钱。

  这种制度一直都很合理,特别是那些勤劳的工人们,他们付出的越多得到的越多,每个人都鼓足了劲在工厂中贡献自己的力量。

  一旦全面停工,就意味着这些工人下个月将没有一分钱的收入!

  绝大多数联邦的普通家庭并没有积极储蓄的习惯,加上最近一段时间联邦六大行的储蓄利息不断的下调,把钱存进银行里和拿在手里的区别已经不大了。

  这就更加的缩减了人们把钱存进银行里的冲动。

  钱这个东西有一种很特别的属性,当你手里有钱的时候,就会有一种莫名的想要消费的欲望,钱越多,消费的欲望越强烈。

  可能是买一个很少会买的豪特道格来满足一下自己的口腹之欲,也有可能是买一包以前没买过的好香烟来享受一下金钱燃烧时的醇香。

  没有存款,生活就全部依靠薪水,如果连薪水都没有了,很多的家庭都立刻陷入终止运转的可怕境地中!

  更可怕的是各种分期产品的支付期限到期,包括了房子,车子,这会成为压倒民众生活的重担!

  前几年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开始从混战中稳定下来,一直游离于战争之外的联邦开始迅速发展。

  大量的东西推陈出新,也包括了消费的方法以及观念,不仅房子可以分期,车子可以分期,只要有社会保障卡,只要有合法的公民身份,就算是买一台电视都能分期。

  每个人都在享受着巨大的时代红利,仿佛遍地都是金钱,只要弯下腰,就能把钱捡起来。

  但现在,这些没有支付完的分期成为了套在人们脖子上的绞索,随时随地有可能收紧,夺走人们的性命!

  几名工人正在和老板为这件事争吵,他们要求老板必须在下个月开工,而且不低于十天,这是他们最后的坚持。

  干一天,休息两天,如果这样都无法保证,他们的生活就会成为问题。

  很显然,老板始终冷着脸,不断的摇头,他不可能接受这样的要求。

  现在的生意不好做,塞宾市周边地区乃至本州内的市场已经饱和,商品难以像以前那样大宗的销售出去,回款速度慢,回来的款项基本上都消耗在仓储费和工资上了。

  再继续开工,他除了破产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完全停工,然后为自己的商品找到出路,或者找到问题,解决它之后才能继续开工。

  工人们此时很茫然,其实工厂主也很茫然,明明是很畅销的东西,为什么短短一两年的时间里,就卖不动了!

  要知道在过去大量的人开着卡车在仓库外抢着装货,而现在,一些人居然打电话给他问能不能退货,哪怕只退百分之三十的钱!

  除了停工的这个问题之外,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这次薪水的支付方式。

  “工厂的账户上已经没有多少钱了,无法支付给你们所有人,所以我想着也许我们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来给你们发薪水……”

  关于停工的问题,大家已经停下了争吵,工人们决定让工会出面,他们此时的脸色冰冷的看着工厂主,一点也没有了以前的友好,彼此之间不仅有了一堵墙,彼此还成为了敌人。

  工厂主的眼皮抖了两下,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声音有些发干,发涩,沙哑,“我不知道怎么说……”,他看着周围那些陌生的工人,叹了一口气,“你们已经知道了工厂现在的情况,我已经拿不出钱来了……”

  话都没有说完,离他最近的一批工人顿时哗然起来,这种哗然正在快速的向四边扩散,蔓延,整个工厂都在吵闹,以至于最后工厂主也收起了自己不必要的情绪,冷漠的看着工人们争吵,闹腾。

  又是一段时间之后,这种吵闹无法得到回应,也解决不了诉求,他们安静了下来。

  此时工厂主的脸上多了一丝讥笑,对这些工人的,也是对自己的,不过他很快就收了回来。

  “我将会把我们生产的东西,以成本价作为标准,当做薪水发给你们。”

  “你们可以拒绝接受,甚至可以去工会或者法院告我,正好我可以申请破产保护,大家一起玩完!”

  “如果你们愿意接受,就去仓库领取你们的‘薪水’!”他说完话直接转身回到了财务办公室里,紧接着一名会计和几名管理层开始出来按抚情绪。

  安德森就像是一个木偶那样站在人群中随波逐流,他的脑子里全是噪杂的声音和耳鸣声,他此时唯一思考的,就是天塌了。

  其实他完全不用担心,因为他很快就会适应。

  工人们有些人闹了起来,有些人则默默的去领取库存商品,至少这些东西多少算是一个东西,只要是个东西就有价值,总比什么都没有得到好,不是吗?

  在仓库外,他麻木的拿出笔在领取薪水的账本上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看着一旁装了三个大箱子的家用电器,脑子嗡嗡的。

  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背着三个箱子的安德森刚刚走出厂门口,就刮起了一阵大风,突然间一个什么东西随风飘来,遮在了他的脸上。

  他撕下来一开,却是满大街都常见的海报,一名仪表不凡的男人露着八颗牙齿,捧着一句金光闪闪的广告词——《艾瑞代,一丝阿牛代》

第66章 课代表哪里找?

  “拿到薪水了吗?”

  刚刚用钥匙打开门,一张略显焦急的面孔就出现在安德森的眼中,他迎着夫人的目光,有点心虚的看向了脚下的位置,同时转身将放在门外的箱子搬进来,还瓮声瓮气,有些不耐烦的答道,“没有。”

  “没有?”安德森夫人已经缺少保养的肌肤已经松弛了不少,法令纹,鱼尾纹,额头纹……,黯淡粗糙的皮肤,她满脸的失望,双手下意识的握在了一起,“那我们这个月怎么办?”

  马上就要有账单邮寄过来,如果他们无法支付这些账单,就会列入一个高危险的名单中,接下来他们如果再违约一次并没有把这次欠下的重新支付,银行或者一些企业就会启动调查程序。

  只要调查员认为他们没有继续还款的能力,那么他们通过分期购买的商品,甚至是房子,都会被拍卖,并用拍卖所得来偿还欠款。

  更可怕的是只要有一家启动了调查,所有有分期支付协议的企业都会启动调查,这足以直接摧毁一个家庭!

  最近几个月已经有好几例发生在他们的周围,那些邻居不得不卖掉房子搬去环境更差,更危险的社区生活。

  那里充满了各种罪犯,有技术的女人,皮条客以及其他什么,那里就是地狱,当然对某些人来说那里也是天堂。

  安德森把三个纸箱搬进了房子里,他直接走到沙发上坐下,他的妻子这围绕着箱子打转,“里面是什么?”

  面对妻子絮絮叨叨的盘问,他脑子都要炸了,“工厂用来抵工资的东西,也许你现在出去问问邻居有没有人需要,比在这里让我头疼是一个更好的选择,你说呢?”

  两人对视了片刻,安德森夫人并没有离开房间,而是开始沉默的收拾卫生,拿着抹布到处清理。

  其实在安德森回来之前,安德森夫人就已经把家里大扫除了一遍,对于大多数全职家庭主妇来说,除了伺候孩子与丈夫之外,她们剩下的事情也就只有这么几件可以做。

  看电视,和邻居聊天,打扫卫生,个别的还会偷情。

  每当安德森夫人的情绪抵达临界值的时候,她就会开始干家务,沉默的干家务,仿佛自己隔绝于整个世界之外,也不会受外界的干扰,直到她的情绪恢复正常。

  坐在沙发上的安德森看着又进入“状态”的安德森夫人头更疼了,他觉得自己才是冷暴力的受害者,看看这个目中无人的女人吧!

  他其实并不是很喜欢安德森夫人,他们结婚,生活在一起只是生活的需要,这就是普通人的悲哀,现实永远不会为理想让步。

  有钱人,特权阶级则恰恰相反,只有他们那里,才有适合理想和浪漫生长的土壤。

  安德森拍打着脑袋离开了家,他需要出去转一转,然后考虑一下下个月怎么办。

  刚离开家没有多久,一个年轻人就微笑着给他送上了一份宣传单。

  平时碰到这种情况,安德森会把它变成纸飞机或者一团废纸,然后丢进垃圾桶里。

  可现在的他正处于中焦躁中,他需要做一点事情让自己的注意力转移,于是他把目光投向了这张宣传单。

  “盖特瑙,即时到付!”

  “能给你三五十块的是你的朋友!”

  “能给你三五百块的是你的亲人!”

  “能给你三五千,三五万的只有我们!”

  “盖特瑙,即时到付,盖特,闹!”

  一张财务公司的宣传传单,刚准备把这个传单随手丢弃的安德森突然愣了一下,也许这些人能够解决他的麻烦!

  不多时,安德森就背着三个纸箱子来到了传单上的地址,那是塞宾市的城市中心区的边缘,这和其他那些几乎在城市边缘的财务公司完全不同,也给了安德森一些莫名的心理上的认可。

  现场有很多人,这也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气息,甚至比早些年社会发展还不如现在时差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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