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战袍染血
两道虹光自袖中激射而出,一道锋利至极,乃是一口飞剑,一道闪烁不定,却是一块小盾!
飞剑直指陈渊,小盾迎风就涨,挡在身前!
“你是哪一家的弟子?帮着土著来暗算我!莫非忘了八宗之议、八宗誓言?”
“你方才那股子舍我其谁的势头呢?那股子举重若轻的气度呢?岂不知这人前显圣,当从一而终!心境这般大起大落,你若是我的徒子徒孙……算了,我不会收你这样的人入门。”
面对直袭而来的飞剑,陈渊一捏剑诀,袖中祸虬剑化光而出!
“你这是找死!”青衫客被陈渊说的恼羞成怒,但见着这一幕,不惊反喜,心道:“我这飞剑,以幽玄玉髓炼入了玄冥之禁,任何飞剑只要擦着、碰着……”
他还在想着,祸虬剑上黑白两色一转,便将飞剑迸发出来的寒气尽数吞噬,跟着剑芒吞吐,其势竟有天地乾坤之雄壮,仿佛泰山压顶一般,将青衫客的飞剑砸落!
“什么?他这飞剑之中炼入了什么禁制?居然有天地阴阳的气相!?”
崩!
祸虬剑化作黑白两气,刺向青衫客!
青衫客忙把圆盾挡在身前,那盾一转,玄光显化,遮天蔽地的展开!
霎时间,处处皆有寒气蔓延,祸虬剑上转眼覆盖了一层薄薄冰晶,堪堪停在盾牌跟前。
关键时刻,还是得靠家传的上品法器啊!
长吐一口气,青衫客看向陈渊,眼中满是忌惮与疑惑:“有这等身手,为何我不曾见过你?你到底是哪家的弟子?”
陈渊也不答话,身子一晃,又到跟前,左手拿住短剑,右手自锦囊中摸出了炼炉,张口一吐,外丹落入炉中,那炉中火光迸射,熊熊燃烧,被他顺势一抡!
轰隆!
爆裂的火光,在玄光盾牌上炸裂,破碎层层冰晶,连着盾牌,将青衫客轰飞了出去!陈渊左手一指,剑光又疾袭而去,这次再无阻碍,贯穿其人头颅!
他当即惨叫一声。
“师兄!”
他的两个师弟终于反应过来了,满脸骇然!
下一刻,青衫客体内金丹一转,滚滚气血精华涌出,转眼修补了伤口,镇住泥丸宫中的魂魄,却还是真灵震荡,头晕眼花,便也顾不上两个师弟了,转身就走!
陈渊见状,长吐一口气,松开了手中魂晶,道:“这么看,果然只有炼气层次,没有隐藏修为,那我也就不用再有什么顾忌了。”
“师兄!这人是谁?哪家宗门的弟子?”
两个师弟也算机警,匆忙跟了过去,他们如何看不出来,这突然冒出来的修士,至少也有金丹修为,师兄都给打得逃遁,哪是自己能对付的?
另一边。
银国公恍然惊醒。
“这身手,难怪被尊为天下第一了!”
“这是陈世集那小子?”
两个壮汉挣扎着来到银国公边上,亦是满脸惊讶。
“先前听这消息,俺还道是同名同姓,没想到真是这小子!几个月没见,就这么厉害了?什么机缘?”
“陈世集?”
几人的对话,落到青衫客的耳中,他当即脸色剧变。
“摧山君陈世集?天下第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个神藏界的土著,怎么可能成就炼气金丹?还能处处压制我!这说不通!不可能有这么荒谬的事!”
他想起自己在临岳城还曾扬言要会一会此界的天下第一,因要支援两个师弟被耽搁,还说对方运气好,结果一转头,真交上了手,自己居然被全面压制,彻底落入下风,便觉脸上火辣辣的!
念头百转,青衫客眼中陡然露出怨毒与狠辣,他倏的停步转身,手捏印诀:“你若真是此界之人,必然受制于血脉禁制!正好让我来试一试!疾!”
嗡!
陈渊体内血液的流淌之速骤然提升,处处生出炽热之感,荡漾出气血涟漪!
银国公等人则各自呼痛,跌倒在地。
两个师弟一看,不由羡慕。
“若咱们也学了血脉禁制之法,哪还要求救。”但随后,二人忽生不祥之感,余光一扫,注意到那凶悍修士不仅没有异状,一身气势反而提升了许多!
“原来如此,血脉一旦补全,再被人施展禁制之法,反而能榨取血脉潜力!”陈渊想着,同样捏了个印诀,看着一脸震惊的青衫客,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吃我一诀!心魔劫!”
劫!劫!劫!
青衫客忽的惨叫一声,紧接着眼底浮现出无穷星光,继而便失神入梦,陷入心魔梦境之中,于过往记忆中轮回!
他因与陈渊交手,心态大起大落,心灵有如破烂风箱,处处漏风,此刻被心魔一搅,精神上的伤口接连炸裂,瞬间心态崩溃,哀嚎连连!
“师兄,你怎么了?”
两个师弟一见他这幅模样,都是心头狂跳,对视一眼,也不询问细节了,不约而同的转身就逃!
“来了还想走?”
陈渊剑诀一变,祸虬一剑贯二人,阴阳之气转眼就封闭了二人全身窍穴,镇在当场。
“啊!”
这时,青衫客惨叫一声,眼中漆黑涌动,表情因恐惧而狰狞,他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挣扎着跪倒在地上。
“怎么……怎么会是心魔……你是什么时候侵蚀……”
嗡!
一声嗡鸣,漆黑之光自青衫客身上飞起,落到陈渊掌中,慢慢扭曲,化作一张鬼面。
与之相对的,青衫客充盈的血肉肌肤迅速干瘪,泛黄的发丝转眼苍白。
“……”
看着青衫客的模样,又瞧了瞧手上的鬼面脸谱,陈渊沉思了片刻。
“这看起来十分像是魔道妖人的手段,和我的身份有些不相符,以后得克制一些,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施展。”
早在陈渊露面的第一时间,他就借着屈指一弹的机会,将星空心魔的一点碎片注入那道指芒,并在崩裂对方手掌时,渗入其体内。
接下来,他的种种诛心言辞,除了真心讽刺对方之外,也是扰乱对方的心境,方便心魔碎片侵蚀心念。
“我的本体已是化气修为,想要晋级,按理说该是搜集四象之气。这东西在此界虽是难寻,但其实已有一道火凤残蕴在手了,不过因玄身逆转,心魔劫加持我身,若能以心魔之法倒映他人之心,炼成四象之形,也可作为进阶之本。本来尚需不少人口,但这些界外之人修为不低,尤其眼前这人,还是个炼气的金丹修士,效果更是上佳!”
这事说来简单,但真要做起来却又复杂,毕竟打死别人容易,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心魔侵蚀高境界的修士,可不容易。
“好在这些界外修士的心态,似乎都非常诡异,还都十分焦急,若能再找几个,可省不少工序。”
“陈世集……”
这时候,银国公虚弱的声音从旁传来。
陈渊结束思考,游目四望,同时心中一动,有所感应,于是指着倒地的几个界外修士,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国公,让你的人把这几人带上,咱们先去中岳,那边该是有访客上门了。”
与此同时。
咔嚓。
宽敞的屋舍内,一枚青色玉佩出现了裂痕,有鲜血从中渗出。
一只枯瘦老手,将玉佩拿起。
“刘青这个性子,果然是最好的诱饵,用来投石问路最理想不过了。只要不让他知道自己被种下了真灵蝶,总能搞出事来。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踢到了铁板,此界的水,比原本预料的还要深啊。”
满头银发的老者,拿着玉佩,微微一撮,便有许多记忆片段从中流出。
“嗯?天下第一的陈世集?炼气修士?后面是怎么回事?为何被那炉子砸了之后,真灵蝶便消亡了?不过,眼前这些情报也够了。”
他发现,这纪录的记忆片段,只持续到青衫客被一剑贯穿,后面的内容便没了。不过,命牌破碎,刘青的结局已然清楚。
“不得了,真是不得了!不愧是一个界域的天下第一!真是惊才绝艳!这等绝顶人物,若能收入门中,必能光大门楣,扭转我宗颓势!而且,也是多亏了刘青,否则让这个陈世集潜伏在暗处,我等在明处行事,是要出大乱子的!不过,既然暴露了,就好办了。”
一念至此,银发老者走出屋子。
外面是一处庭院,院中有一片水潭。
老者来到水潭边上,长袖一挥,便有水雾飘起,渐渐勾勒出四道人影,其中就有那白鹤宗的马振。
“水镜公,何故传讯我等?”
“你等自己看吧。”
银发老者一挥手,丝丝缕缕的水汽便勾勒出交战之景。
起初,几人看着这一幕,尚不觉得如何,待看到后面,便有人惊呼起来。
“居然能在神藏界修行到这等地步!?”
“真是侥幸,让我等提前发现了。”
“之前还道只有此界的神道算是威胁,没想到还有个炼气修士!虽说咱们来了两位化神修士,但真要是被人有心算无心了,还不知会如何。”
几人正说着。
突然!
马振脸色一变。
“不好!”
第113章 勾陈所求者有二
“三位且等候片刻,陈公有事外出,还未归来。”
陈渊的宅院中,正有三位拜访者。
几位宗师都跟着陈渊出去了,就留下了沐辰等几个弟子,他们不敢仗着长辈的名头胡作非为,这时来了三个先天武者,说是敬佩陈渊的为人,要将门中的功法宝典献出,沐辰肯定要等真正能做主的人回来,不敢随意做出决定,便先将三人安排在院中。
拜访者乃是三名女子,一个身材纤细,名唤“徐月梅”,一个身材高大,叫做“潘玲儿”,一个身材矮小,名为“潘景儿”,正是白鹤宗的三名弟子。
“来的不是时候。”潘景儿嘀咕了一句,“不是说陈世集一直在闭关吗?怎么咱们一来,人就走了?”
潘玲儿却自信道:“不管他是否故意拿架子,还是真有其事,等见了咱们的功法,保准震惊,到时我再说几句化气境界的妙语,还不得让他惊为天人?咱们也就不用坐在院中吹风,直接为他的座上客!”
“别多话,小心隔墙有耳。”徐月梅提醒了一句后,怀中忽有一物震颤,她左右瞧了瞧,拿出一块白玉,握在手里,闭上眼睛。
待得几息之后,徐月梅的双目再次睁开,脸色陡变,猛地起身。
“情况有变!咱们得赶紧走!”
“怎么了?”其余两女面露疑色。
“那摧山君不简单,咱们……”徐月梅压低声音,正待解释,旁边已传来了脚步声——
“几位是隐世门派的高徒?特意过来送出功法?”一身灰袍的陈渊从院外走了进来,看着三女,“三位这是要走?”
话音一落,三女都感身上一沉,被莫名压力笼罩,想要挪动的脚步像是被钉在了地上。
额头上流下一滴冷汗,徐月梅强笑道:“摧山君说笑了,我等就是来拜访的,又怎会突然离开?”
另一边。
依旧是那座庭院。
水潭上,四道水雾身影若隐若现,见着马振重新显露身形,都问道:“如何?可曾提醒了门中弟子?这时去拜访陈世集,确实有些危险。”
马振摇头苦笑:“我与她们联系时,都已在陈世集的府上了。算算时间,很有可能碰上,怕是没那么容易离开。”
边上就有个老妪就安慰道:“你也不要担忧,未必就那么快,陈世集他们也要探查刘青等人的来历,不见得会离开现场,再说了,也不会一下就将两边联系起来。”
“希望如此吧。”
“这未必是坏事。”坐在谭边的银发老者则道:“有弟子跟在陈世集身边,就可掌握他的动向。”
马振却道:“就怕他觉得我家那几个弟子心存叵测,施展辣手!”
“他一个天下第一,能在下界凝练金丹的人物,会觉得自己把握不住几个女子?”银发老者用肯定的语气说着:“现在的问题,其实是他到底知道了多少,是否察觉到我等的来历了?如果彻底暴露,那可不是小事。”
老妪却道:“这延国、宁国的皇家可为吾等奔走,只要好处给够,天下第一人,也一样可以为吾等奔走,再说了,他这等资质,日后两界贯通,正可谓我八宗的中流砥柱!”
“下界之人,如何与吾等相提并论?”又有个富态男子的水雾身影出言:“陈世集修为虽高,但终究只是个下界土著,值得这般应对?”
老妪冷笑一声,道:“文长老,你的修为也不过与这个土著相当,怎么?你若觉得陈世集好对付,大可自己去应对,我却不愿意将弟子的性命,浪费在与他争斗上,错过了正事!”
文长老不快道:“丁婆这话不地道,无论是大宁的皇帝,还是延国的皇帝,都攥在咱们手中,是驱使他们去做事,可按着你的意思,是要与那陈世集平等交涉!他这次可是与赤血门发生了冲突……”
“不要吵了。”银发老者骤然出声,“先搜集这陈世集的生平、情报,等弄清楚了根底、依仗,再决定如何处置。在这之前,先要应对此界的神道,还得搜寻虚焰钟,确实不好节外生枝。”
丁婆还待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