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心的大白
当然,观念的改变绝非一朝一夕。
舆情正按照陆铭想要的方向被引导着,但陆铭也无法使得世人的观念,在自己的几句话中便被一百八十度扭转。
换句话说,至少短时间内,他还摘不下纨绔子这个头衔。
不再提及资质的话题,陆铭话锋一转。
“刚才陆听说我不配拿药,说他自己比我更配。”
“那我就想,咱就不如按照江湖中的规矩来上一场公平的较量……而结果大家也都看到了,他说我不配,结果是他更不配。”
一句话,将这一次的事件定性为“公平较量”。
这也意味着,这个闷亏,你陆听得往肚子里给我咽!
白吃个暴亏!
“但其实这也不是我想说的重点。”
悠然伸出手指,陆铭慢慢踱步。
直到他彻底酝酿好了情绪,方才再次开口发声。
“诸位兄弟们,我想问大家一件事情。”
“各位觉得,我父陆尧,是个什么样的人?”
声音落,在场众人为之一静。
很快,有声音从陆铭身后传来。
是药堂的伙计。
这一刻,这个年纪不大的小伙计满面红光高声喊道。
“老帮主,是个英雄!”
“老帮主创立三相帮,成立武道阁,让咱们这些泥腿子,有个能打能拼的平台,有个能接触武道的渠道!”
“他是英雄!他就是我们的英雄!!”
一言出,应者景从!
“是的,老帮主对我们没话说!”
“我永远记得老帮主的恩义!”
甚至有悲呛声传来:“老帮主死的早啊……他死的太早了……”
陆尧在三相帮内的地位,就是如此。
他活着,无人能撼动其地位。
直到群众们的情绪酝酿到位了,陆铭才再道。
“但现在,我父去世了……”
“是辛劳过度,心衰而死。”
“他为了三相帮,为了诸位兄弟,操劳了一辈子,辛苦了一辈子。即便临死之前还在点灯熬油的忙碌着帮中的大小事务。”
说到这儿,陆铭深深吸了口气。
后他一脚踩在陆听的脑袋上,朗声大吼道:“我父,为了三相帮忙了一辈子,也为三相帮而死!”
“哪怕是在临死前,我父的心中也全都是三相帮的所有兄弟,而非是我这个儿子!”
“他把三相帮,看得比他自己,比我这个独子都要更重要!”
“现在,他没了。你们没了帮主,而我没了父亲!”
“行,我不怨,我也不恨!”
“我只问三个问题。”
“一,帮中的抚恤金,有没有我父的一份!?”
“二,这份抚恤金,我这个老帮主的独子,有没有资格拿!”
“三!”
陆铭高高举起手中的药包:“我用这些当做我父的抚恤金,合不合规矩!?”
“我配不配!?”
全场寂寥。
直到阿五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
“自是配的。”
是的,配的,当然是配的!
未等众人再次附和,陆铭已然再吼道。
“正因为咱们三相帮规矩分明,大家才愿意团结在我父的旗下!”
“我三相帮,以道义起家。”
“任何因帮派事务而死之人,都可得到足额抚恤。这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咱们兄弟无后顾之忧。”
“为了让咱们兄弟知道,我们的血,不会白流!”
“为了让咱们所有兄弟都清楚一点,即便我们死了,我们的孩子老母,也会得到应有的照顾与帮扶!”
“什么叫抚恤?这才叫抚恤!”
“什么叫道义?这才叫道义!”
“汝之父母孩儿,吾养之!”
“这才是咱们三相帮的立帮之本!”
话至此,陆铭忽地低头看向脚下的陆听。
“然后,你在武道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老帮主的遗孤。”
“陆听,你抱着的是什么心思?”
“你爹也为帮派殉职了?”
无人能看到,陆铭眼中的红光越来越激荡。
他踩着陆听的脑袋,开始加力……
疯狂加力!
“你,陆听,挑拨帮中关系,欺凌帮主遗孤!”
“你三刀六洞都死不足惜!”
“今天我陆铭就清理门户,送你去老帮主面前好好忏悔你的罪行!!”
陆铭没在开玩笑。
他竟是真的想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生生踩死陆听!
此即是:
昨日死劫,所获匪浅。
少年持剑,凶性已现。
今朝路遇恶犬,一脚踩爆心肝。
胸中戾气翻涌,眼中魔意滔天。
即要独身迎风雨,便直面,哪管那雨打风吹。
即为孤胆江湖客,便拔剑,斩恶敌一往无前!
纵使凶戾孤狼陷绝境,又何惧区区家养犬!?
巨大的杀意刺激的陆听眼冒金星,生死关头竟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直到……
“够了。”
有声音从人群中传出。
后,一行人挤开人群,来到了陆铭面前。
看着陆铭微红的眼,以及毫不卸力的脚掌,陆压沉声道。
“孩子,我说,够了。”
说完,他忽地一笑:“给叔叔个面子,行么?这毕竟是你的堂哥啊……”
第17章 今晚!
帮中有规矩,江湖有大忌。
陆听欺压帮主遗孤,不讲江湖道义,按理说陆铭当场踩死他也挑不出大毛病。
但此刻陆压当面提及:这是你堂哥。
问题就变得麻烦了。
说穿了,这次的事情其实可大可小。
往大了说,这陆听确实犯了忌讳。
但往小了说,这陆听只不过是与陆铭拌嘴兼意气之争,就是小孩子间的打闹,罪也不至死……
为了这点事情便当众踩死堂哥,反倒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
这一刻陆压站在陆铭面前,他看都不看陆听一眼,只是笑眯眯的注视着陆铭。
那笑容,随和文雅且发自内心。
“侄儿,叔叔在这儿,代你堂哥给你道个歉。”
“他说话做事确实不经大脑。”
“但看在我和你爹的关系上,您就大人有大量放过他这一次吧。”
说着,不等陆铭开口,陆压已经仰天长叹一声。
“我为帮派也辛劳了十多年了,虽然没有功劳,但也算有苦劳。这次我儿犯了忌讳,确实该打该骂,但这中年丧子之痛却属人间极刑……我……我……”
说着说着,陆压便啜泣了起来。
情到深处他膝盖一软,竟然想要当场跪倒在陆铭面前。
陆铭:“……”
妈的你够狠!
你比我都狠!
第一时间松开了脚,陆铭一把扶住陆压:“叔叔您可莫要行此大礼,侄儿我是万万受不住啊。”
好一出叔慈侄孝的戏码!
但唯有对视中的二人,能清晰看到对方眼中的邪光。
一个猩红如火,凶狠如狼却又暗藏狡诈。
一个深邃如渊,老谋如狐却又阴狠歹毒。
许久后,陆铭与陆压相视一笑。
“贤侄啊,你长大了。”
“叔叔您还是这么老当益壮。”
“那今天这事儿,就到此为止?”
“一切皆听叔叔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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