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姬叉
朱雀身份可以给夏迟迟穿小鞋,贵妃身份可以拿捏崔家丫头,还能气唐晚妆。
顾盼天下,还有谁!
如果说这是纪元历史所载的三国争霸,自己妥妥是最强的曹魏,还是人妻,多贴合啊。
那边有个女版诸葛,还刚从荆襄出来……只不过现在陷入了很不诸葛的状态里,目前看着跟个二傻子区别不大,不值一战。
这个小丫头的话……可惜这里不是合肥,不过也不算很远……现在开始赵长河的院子就是你的合肥,别想进去了!
皇甫情浑然忘了这位置其实离赤壁也没太远,飘得差点架起了二郎腿,悠悠道:“你叫央央是吗?”
崔元央确实不知道这贵妃啥情况,崔家再牛也得面上守足了规矩,老老实实回答:“禀娘娘,央央是小名,大名是元央。”
“女子一般不排字辈,令尊把元字辈给你排上了,这是对你有很高的期许啊,暗含女子何必不如男的意思?”
“可、可能吧。”崔元央挠头:“爹很疼我的。”
“按照这个意思,崔家应该想要的是个赘婿吧?”皇甫情循循善诱:“你这在众人面前挂男人身上的表现,是不是不太好?”
崔元央:“?”
关你什么事啊……等等。
嘶……这是贵妃,如果赵大哥真是皇子,那这就是他小妈诶,这位该不会是代表皇帝来发表意见的?
如果是这样那问题就大条了……崔元央小脸都绿了:“娘娘……这个……”
“另外据本宫所知,你生日在年底,好像还差半年才真正算是成年吧?”
“其实去年底就够了。”
什么叫够了,这形容的……真是不忍直视。
皇甫情点到即止:“陛下对这桩婚事很关注。”
崔元央这回真是坐立不安,觉得是不是该回去和爹商量一下……这事如果真的皇帝关注了的话,好像很复杂,小兔子自己剖析不出来了。
“天色要黑了,回屋歇着去吧。”皇甫情满意地端起茶杯送客,语重心长:“凡事别太跳脱,多为崔家家风考虑一二。”
也不知道真想说的是别太跳脱呢,还是别太跳。总之崔元央被拿捏了个完完整整,耷拉着脑袋回了自己院子,看看边上一墙之隔,都不敢过去了。
其实喧嚣散去,各自归位,赵长河倒是有正经事做的。杨敬修的寿宴是后天,这会儿并没有聚集客人一起饮宴,还是号称已经撤退了的杨不归钻在他的院子里,陪着他对坐饮酒。
“你身边真吓人啊赵兄。”杨不归吸着冷气:“连崔元央在你身边攻击性都那么强,跟炸了毛的兔子一样。”
“央央很乖的……”
“是是是。”杨不归道:“四象教夏圣女那边怎么说?当时琅琊论剑,她对你的情意可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这回你真要和崔家定亲,都不敢想夏圣女是什么反应。”
赵长河看了他一眼:“喂杨兄,不要告诉我你对迟迟有意思。”
杨不归低头饮酒,沉默了一阵子居然没反驳:“确实有点意思,我也看得出来,王照陵对她也有意思。夏迟迟本当是祸乱江湖的妖女,搅得各家乱成一团都是有可能的……或许是因为有你,她便对男人不假辞色。”
赵长河神色有点怪怪的,听别人说喜欢你女朋友……却偏偏说得光明磊落的,并不惹人反感。
倒是莫名想起,当时在琅琊论剑有所发挥的也有崔元央一份,而且门当户对的,然而这些世家子弟没一个表现出对她感兴趣,反而都喜欢上了迟迟。
妖女模板更勾世家子的心思是吧。
“当然,赵兄与她相知于微末,这情感别人妒忌不来的。我也就那么一说,真要是苦恋一个妖女,怕是要被家父打死,赵兄的存在也算是提前把我家的烦恼给堵没了吧。”杨不归哈哈一笑,举杯相敬:“还得谢过赵兄,帮忙捉了杨虔远。”
赵长河喝了,问道:“迟迟是和你接触之后才去找杨虔远的?”
“嗯……四象教欲与杨家有些合作,杨虔远其实只是我们婉拒的一个借口,我确实没有想过她居然真的赴险入昆仑去做这件事,还好有赵兄帮助……”
可能迟迟提溜着杨虔远回来,导致你更喜欢她了……赵长河并不去纠结这些,他看见的东西更本质:“四象教为什么会想到与杨家合作?杨家漏出了什么表现让四象教觉得可以争取么?”
杨不归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不说话。
“放心,我不会坏四象教的事……襄阳之事不知道算不算,但我觉得本质还是在坏弥勒与王家的事,并非直接惹四象教,否则朱雀尊者之前见我,态度可没那么简单。”赵长河道:“我之所以问杨兄这个,与四象教无关……而是在下来这里,也是为了与杨家谈合作的。”
杨不归道:“我们此番南下襄阳,只是出兵协防,并不是自己要南下扩张。”
“我知道。”
“赵兄与唐首座的下一步动向,应该是尽全力扫平江南,彻底剪除弥勒之患。所以找我们合作又有什么用呢,你们也不会缺我们派点兵力去参与此战。”
“确切地说,我需要的是令尊地榜第十的力量。当时弥勒身后的神佛之影,贤父子都在现场,看在眼里。我需要集齐一切有可能团结的力量,毕其功于此役。而令尊之前参与过围攻弥勒,如果真被他逃了,以后杨家可能也会有点后患,我觉得令尊应该会很乐意再与我合作这么一次。”
杨不归笑笑:“单是如此,不足以让唐首座都一起过来……赵兄另有想法,不妨直说。”
“王家不会希望我们轻松剿灭弥勒,反而在江南形成唐家大势,他们会有很大的可能给我们搞破坏。我不指望杨家还能帮忙协防襄阳,但希望杨家至少别在这件事上倒向他,否则我们会很被动。”
杨不归凝视赵长河良久,忽然道:“原本赵兄并不在意谁造反,如今却事事在修补,这前后矛盾,赵兄自己如何调节?具体体现在,四象教和唐首座之间。”
赵长河道:“可能大家有点误解……我到现在也不是很在乎谁造反。之所以反弥勒,是因为他更垃圾,至于王家,纯粹是因为他们要杀我。而唐首座,我更希望的是她归隐田园去,别管这些破事了,而不是想让她管得更舒服。”
杨不归没有在乎赵长河说的这么一大溜,反而捉住了一个字眼:“更?”
弥勒“更”垃圾,这说明现在的也很垃圾,才会用这个字眼。
赵长河在骂夏龙渊。
赵长河没有直接回答这个,反而道:“杨兄也不用一直试探我的意思……其实我对天下怎么看,杨家也未必有多在乎。我倒是觉得杨家真正更在乎的是,曾经与崔王齐名,如今杨家的存在感却没有那么高了……杨兄都沉默寡言得多,哪有王照陵崔元雍的意气风发?”
杨不归的笑意没了。
赵长河道:“无论你们多么看不起匹夫之勇,但乱世榜在上,世人在乎。杨家数代没出过天榜,会不会有没落之虞?”
杨不归缓缓道:“赵兄揭我们疮疤,又是想说明什么呢?”
赵长河道:“杨家能成为顶级世家,传承显然不会弱于崔王,但却开始没落,可不见得是你们资质跟不上吧。”
杨不归淡淡道:“我们资质确实愚鲁,比不过崔王天才。”
“何必瞒我?”赵长河断然道:“杨家必然出了什么岔子,而四象教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会觉得可以和你们谈谈合作。既然如此,又为什么不能和我谈谈?说不定她们没能解决,但我可以。”
顿了一下,忽然又道:“杨家一直没这么大张旗鼓的办什么寿诞,我很怀疑这一次寿宴,和这事有点相关。”
杨不归盯着赵长河看了半晌,忽然一笑:“我会与家父转达赵兄的意思,赵兄且安坐。这两天寿宴未开,希望赵兄在这里玩得开心。”
说完起身一礼,告辞离去。
赵长河送他出门,转头看看隔壁唐晚妆紧闭的院门,暗想唐晚妆应该是在听着这些对话的,不知道有什么想法。
而今天皇甫情和央央先后跳脸,不知道这师父姐姐的脸皮受不受得了……这才追到一半呢,变成现在这个状况会不会吹了啊……
赵长河头疼地敲了敲门,试图聊几句,里面毫无声息,没人开门。
赵长河摸着下巴想了想,回了自己院子,直接翻墙。
区区一墙之隔,能拦谁啊……
脑袋刚从院墙上探出来呢,抱琴手中抱着一把大扫帚,飞跃而起,劈头盖脑地拍了过来:“淫贼,就知道你会爬墙,等你多时了!”
唐晚妆坐在院子里看书,头也不抬:“梁上之举,有辱师门。回去抄《神农本草经》一百遍,反省反省。”
赵长河不敢和抱琴真打,抱头栽了回去,暗叫完犊子了。
她真的生气了,肯定会在想明明两人之间本就不应该发生什么事的,为什么要和其他女人争风吃醋?
要吹了……怎么办?
正在此时,门上闪过红裳,皇甫情跃门而入,媚意盈盈:“上次就说了,下次见面,你不吃我,我也要吃了你。”
隔壁看书中的唐晚妆竖起了耳朵。
很快听到下一句,妖媚入骨的声音:“在朝廷首座身边偷吃贵妃,刺激么?”
唐晚妆清冷的声音月下飘传:“妖妇,尔敢!”
第392章 翻车修罗
刚刚批评赵长河行“梁上之举”要惩罚他的唐晚妆,这会儿自己翻墙过来了……
比之前的表现好点的是,她没有了那种急怒的情绪,衣袂飘飘的优雅得很,看得出之前经过冷却时间,她也确实从前几天头昏脑热的恋爱状态里脱离了许多,重新有了冷静模样。
用的理由也是严肃且正当:“你身为贵妃,怎能做出如此不要脸的事!”
“那又如何?”皇甫情不是因为相思难耐而跑来的。她明明知道过来幽会必然会被唐晚妆抓包,不可能和小男人真亲热,可还是刻意过来,就是为了看唐晚妆气急败坏的表情,结果没看见,这厮怎么又淡定起来了,看她那副模样就来气……
心中略感遗憾,口中还是冷笑:“当年我入宫之时,是哪个女人私下里拦住我,很严肃地质问我意欲何为?”
唐晚妆平静地道:“是本座。你皇甫情和我认识十几年了,我比谁都了解你是怎样的心高气傲之辈,不可能甘愿入宫做个嫔妃,必有所图。”
“那可真感谢你的赏识了。”皇甫情抄着手臂,悠悠道:“当时你就猜我有可能是四象教徒了不是么?还质疑我就是朱雀尊者。后来是朱雀尊者在岭南诛杀烈焰魔君,身登地榜第四,陛下亲自替我作证我当时人在宫中,你才不得不放弃了这个猜疑。”
她本身就是和假夏龙渊的协议入宫,假货当然会替她遮掩,那时候她在个屁的宫中,当然在岭南杀人啊,那一战可惊心动魄了……当“皇帝”亲自做伪证,那镇魔司首座再精明睿智也不得不放弃这个猜疑。
实际上是否真正放弃了这个猜疑还不好说呢,毕竟那么强大的朱雀不会是凭空冒出来的。多半只是藏在肚子里,没有新的证据之前不会再提而已。
皇甫情当年入宫,最麻烦的事就是怎么瞒过唐晚妆。这个女人此前之睿智,和这些天表现出来的二傻子模样几乎不是同一个人。
唐晚妆淡淡道:“即使你不是朱雀,但属于四象教徒这事总归是证据确凿了。”
“所以啊,我是四象教翼火蛇,入宫确实有所图,我的首座大人,您猜得很对。”皇甫情笑眯眯道:“既然知道我入宫有所图,又不是真要做妃子,那我出宫偷男人又有什么稀奇,你拿这个约束我?哈……”
当时临时起意的翼火蛇马甲,意外的好用,早该这样了!皇甫情心中爽得飞起。至于会被迟迟欺负算个啥,有的是办法教训得她欲哭无泪。
唐晚妆道:“你不怕我向陛下揭发?”
“镇魔司再受信任也是外臣,建议后宫之事,首座少过问……当然若首座一定要去揭发,请便,看陛下理不理你便是……嗯,说不定他有绿帽癖,就喜欢看贵妃找男人呢?首座一定要问吗?”
唐晚妆:“……”
皇甫情依旧笑眯眯:“对了,个人建议首座也别拿伦理来堵我男人,一则我这身份另有目的,并不是个真妃子;二则长河是不是皇子还两说。即使真是,他始终也不愿认,不就是因为恨着当年陛下之遗弃?偷个名义上的妃子倒还算是个不痛不痒的小报复,首座有什么理由阻止?”
赵长河:“……”
唐晚妆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赵长河大有可能不是皇子,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他的皇子局面还是自己营造的。既然不是皇子,本就没有伦理问题,没法拿这个说事。只是她个人很失望,因为证明了赵长河内心真不想做皇子,否则怎么都会避忌这种事的。
她叹了口气,只是道:“这个女人入宫是别有所图,她接近你又为何不能是别有所图?你为何会耽于美色,连这都想不明白?”
赵长河正要说话,被皇甫情提前截断:“我接近他又为何是别有所图了?”
唐晚妆淡淡道:“还是那句,你不是一个会倒贴男人的人……我对你过于了解。”
“你错了,唐晚妆……”皇甫情收起笑容,一字字回应:“我喜欢他。”
唐晚妆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连赵长河都有些惊诧,没想到皇甫情会说这么直球的话。
“入宫不过教派职责,对个人情感而言,我喜欢他,为何不能正视,为何不能接近?”皇甫情平静道:“皇甫情出身于将门,就学于魔教,敢爱敢恨,岂为区区身份所缚?不像某些名门闺秀,扭扭捏捏,明明醋意已极,还要借个朝廷正事名义,无聊虚伪。”
唐晚妆又开始有些结巴:“谁、谁说我醋……”
“你若摆明车马要和我争风吃醋,我还敬你是个对手,既然不是……有情男女久别重逢,与首座大人何干?那墙不高,首座哪里来的,请回哪里,慢爬不送!”
说来皇甫情还是会被身份束缚的,比如她绝对不敢把朱雀身份给揭了,说这些话时难免也有那么点小心虚。但整句说完,连自己都骗过去之后,实在是酣畅淋漓,自与唐晚妆水火不容争锋十余载以来,从来没有赢得这么爽过,痛快得如饮醇酿。
唐晚妆这时还真是败得惨淡,其实她倒也不是装模作样扭扭捏捏,之前赵长河的分析是对的,她压根没理清自己的心思,又如何应对这样直球的话语?
正在此时,对面墙头探出了一个小脑袋。
崔元央旁听很久了……
本来是实在没忍住想要偷偷爬墙来找赵大哥的,结果看见了啥……
贵妃娘娘,您刚才装模作样指点我一堆,还威胁我陛下在关注,敢情是为了抢男人?
岂有此理,欺负我年纪小吗?
见唐晚妆似乎要接不住招了,原先对唐晚妆如临大敌的崔元央此刻反倒松了口气,按这么看唐首座好像和赵大哥没什么诶,之前好像是自己想多了……倒是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贵妃,才是真妖精!
崔元央立刻把唐晚妆当成了好朋友,开口营救:“哟,娘娘,您怎么在这啊……”
皇甫情神色一僵。
这边太爽了,竟忘了留意那边墙头还有人爬呢……
崔元央两只手肘搭在墙头上,托腮:“刚才有人教育我,不能随便往男人身上挂,要为崔家家风考虑……看来皇甫家的家风也不怎样嘛,嫁人了还偷汉。”
皇甫情:“……”
大意了,刚才忽悠人有多爽,现在就有多社死。
“大家的家风都不怎样,我还是比某些人好一点的,至少我不介意赵大哥找几个妾室或者外房的。”崔元央继续托腮:“像某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点都不沾的,一时把人骗走了,也没用啊……”
皇甫情磨牙:“你又有个鬼的媒妁了?”
唐晚妆慢慢开口:“有的,就是本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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