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天鱼
“有点意思!”
纪梵心眼中冥光爆射,道法纹路像宇宙大爆炸一般,感觉遭受了某种挑衅。
林刻道:“冥祖前辈对元始的位置感兴趣?”
纪梵心道:“我对你说的八大至高位面的资源更感兴趣!想来,本座一直无法窥睹天始己终之后的境界,就是因为战星系的资源不足以支撑那种级数的强者诞生。”
林刻不置可否,继续刺激张若尘:“据我所知,八大元始大多半都是天始无终的境界,这个境界的存在,哪怕不发动小量劫,也能长生不死,是真正的不死不灭。其中有人甚至活了好几个纪元,上百亿年。”
“八大元始,所有祖参会成员,共同守护祖参会的一切决议,任何人想推翻决议,挑战决议的权威性,就是与整个祖参会为敌。”
“所以,你们一旦走出战斧座空洞,必遭到祖参会的无情抹杀。”
“做为战星系的朋友,我劝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这里,不要妄图挑战祖参会,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池瑶道:“我怎么觉得,你在故意激尘哥?”
“对啊,就是在激他。他若过了自己这一关,悟透己字,将天道之神性彻底碾灭,我相信立时就能破境到天始己终的境界。到那时,方才有机会,带领战星系走出战斧座空洞这一巨大牢笼。”林刻道。
张若尘有些明白林刻当初为何会说,迁徙外界有可能比大量劫更可怕。
祖参会若真的存在,人祖与其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平复心绪后,张若尘问道:“我很好奇一件事,祖参会到底为何封禁战星系?这又是多久的事?”
林刻道:“已经过去太久岁月,便是外面的始祖,对曾经的战星系也是知之甚少。我前段时间回去,专门去了一趟众生议院,向一位太上了解了情况。”
“有两则比较靠谱的传说。”
“第一则,据说是上一个纪元,战星系即将迎来大量劫的时候,对另一个星系发起了战争,想要夺取他人的家园,然后遭到祖参会的制裁。”
虚天骂出一句:“所以都是鸿蒙黑龙、白泽这些上一个纪元的长生不死者惹得祸?”
“惹祸?难道大量劫到来,就坐以待毙?”
纪梵心冷冰冰的道:“鸿蒙黑龙、白泽、后土这些人,其实就做错了一件事。既然遭受制裁,就必须必制裁者更强硬,拉八大元始的母星系一起陪葬。以他们三个巅峰时期的实力,元始也要忌惮吧?”
林刻道:“我想,元始们应该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根本没有在战星系的巅峰时期决议封禁。虽发生过战争,但依旧没有做绝,不会直接逼到鱼死网破的地步。”
“封禁的时间,其实是大量劫后,是本纪元初。”
张若尘问道:“另一则传说是什么?”
林刻道:“据说是战星系得罪了某位元始。”
“也有说,是某位元始看上了刚经历大量劫,还处在太初混沌时期这座星系,想要采集鸿蒙物质以蕴养至高位面。”
纪梵心道:“依我看,是有人以为鸿蒙黑龙、白泽、后土他们经历了大量劫,必然重伤,想要趁此机会摘他们的道果。但却遭到决死抵抗,最终铩羽而归,气不过,才在祖参会推动了封禁决议。”
“碧落关这座城关和北泽长城,就是那场战争的遗址。”
“白泽应该就是死于那一战中,多半是自爆了神源,所以只留下了一座永存神海。”
“甚至有可能,你的第一则传说压根就是反的。是有人的母星系将要大量劫,所以看上了太古尚处在蓬勃时期的战星系,想要侵占,却没料到战星系上一个纪元的强者没死,都藏在太古生灵之中。”
“什么狗屁元始,大概率也在白泽拼死反扑中,被打得灰头土脸,丢尽颜面,甚至可能重伤了!”
“算了,懒得猜这些乱七八糟的陈年往事,根本没有意义。”
根据纪梵心先前所说,冥祖专门探查过荒古之前的一些事,显然是了解一些蛛丝马迹。
所以张若尘颇为赞同她的猜测。
碧落关这样一座孤零零的城关,远离天庭和地狱界这样的核心星域,本身就极为奇怪。
而且它存世久远,迦叶佛祖留在虚鼎上的《白石点化图》,就有这座城关。
至于北方宇宙之北遥远星空中的北泽长城遗迹,就更像是在抵御外敌。
上一个纪元的长生不死者,全部都隐藏在太古十二族中,化身为太初生物,太古生物,也的确引人深思。
林刻道:“祖参会封禁战星系与战斧座空洞的时间,我计算过,正是你们这片宇宙的太古末年。”
“此后天地规则巨变,太古十二族难以繁衍后代,走向灭绝,逐渐消亡。在黑暗之渊,才能种族延续,苟延残喘。”
“此后灵长之战爆发,九大巫祖相继出世,属于鸿蒙黑龙、后土娘娘、太古生物的时代彻底过去,迎来荒古巫族的无限辉煌。”
“人祖传道黑启和白元,培养出两位人类巫祖,人族顺势崛起。”
虚天眼睛一亮:“你们说那位元始,不会就是人祖吧?”
林刻直接否定了他的这一猜测:“花影仓颉不是祖参会的人,当年乃是众生议院十二位太上之一的’文明太上’,执掌文明彀环,负责整个室女座超星系海的文明和教化。”
“他当时大概率是以为战星系还处在太古洪荒,所以前来传播文明,教化众生,却不想被封禁在了里面。”
“有鸿蒙黑龙和后土娘娘在,他根本不敢现身,只能藏匿,否则就要迎接整个战星系的怒火。”
“可以说,他也算是祖参会决议的受害者!”
“当然,昔日不以战力见长的文明太上,如今实力已是经天纬地。我想他不顾一切发动末日祭祀,冲击天始无终,就是为了走出战斧座空洞,报封禁之仇,夺元始之位。”
昊天道:“人祖竟只是不以战力见长的文明太上!祖参会八大元始,众生议院十二太上,又都是一些何等惊才绝艳的人物?”
纪梵心问道:“张若尘,文明彀环在你那里没有?”
张若尘皱起眉头,思索片刻:“我只记得,黑暗尊主自爆始祖神源。文明彀环……”
“想来荒月也不在你那里吧?”
张若尘摇头。
纪梵心沉哼一声:“我就知道,人祖那老匹夫必有后手,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将荒月还给了白元?”
在冥祖那里,黑暗尊主永远都是白元。
毕竟,他们三人斗了不知多少亿年。
“什么意思,人祖没有死?”阎无神脸色瞬变。
纪梵心极为肯定的道:“必然还活着,死了无数岁月的鸿蒙黑龙都能活过来,知道什么是天始己终吗?只要自己不想死,就不会死。我就说,越想越不对,将他打入大量劫的时候,就已经很有问题。”
顿时,在场修士皆感后背发凉,草木皆兵。
就连满山的曼莎珠华,都如同是人祖的一只只触手,随时可能扑杀过来。
不得不说,人祖的确太可怕,让始祖都有阴影。
纪梵心现在对人祖却是毫无兴趣,只想立即前往室女座超星系海,问道:“说吧,你是怎么跨越直径一千八百万光年的战斧座空洞,进出自如?”
连天始己终巅峰境界的人祖都做不到的事,她不相信林刻能够做到。
那可是祖参会的手段!
第4192章 大结局(四)
林刻如实相告:“应该是娲皇,她开辟出了一条出去的路。最初,是中古末期受了重伤的问天君受其冥冥之中指引,沿那条路出了战斧座空洞。”
当初,林刻是受问天君邀请,才会来到他们这片宇宙。
来的时候,还给神妭公主带了一封信。
至于第二次前来,则是受娲皇所托,助他们对付人祖。甚至还做了最坏打算,若无法用轮回化解大量劫,就带战星系的生灵迁徙出去,另谋家园。
众人追问娲皇的信息,林刻没有向他们透露太多,只说自己欠了娲皇天大的人情。
娲皇的信息,可谓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否则战星系就真没有机会走出战斧座空洞了!
……
纪梵心离去,去往南方宇宙,要沿林刻所说的那条路逃离虚无空洞的封禁,前往室女座超星系海。
“你们所在意的,是小量劫,但小量劫未必就一定要在这片宇宙推动。外面那么多星系,皆不过本座之药田。”
临行前,她留下此言。
张若尘没有拦她,相信冥祖奈何不了梵心。
冥祖若能奈何得了梵心,早就已经抹杀,不至于将她留下,成为自己的破绽。
林刻看着消失于天穹的那道冥光,很清楚,像冥祖这般绝代超然的存在,一旦逃离出去,就如困龙入海,必将在星系海掀起一场惊涛骇浪。
但。
这正是他想看到的。
室女座超星系海权力已经固化无数亿年,强者恒强,弱者恒弱,有的种姓和门阀太过高高在上,有的法则只为至高者谋利,太上和元始的席位该动一动了!
新生代想上位,就得有人来掀起浪潮,去推翻旧的秩序。
林刻眼神幽邃,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欠的人情已经还完,该回去了!”
“张若尘,我在祖洲等你!”
林刻断定张若尘这样的人物,一定不会甘于待在舒适区,不久后,必将走出去,与那些太上元始碰撞出惊天之火花。
他自己,亦是如此。
绝不甘心永居人下。
要迎接这场翻天覆地的宇宙巨变,林刻必须尽快赶回去布局,才有机会分夺最多的利益。
……
阎无神、昊天、天姥、石矶娘娘各怀心思,相继离去。
他们都沉浸在林刻带来的消息的震惊中,意识到自己以前不过是坐井观天,自认为的全部宇宙,竟只是一座星系。
一座宇宙中的囚笼!
但同样的,他们争雄宇宙的战意被点燃,内心亦是激动的。
必须尽快疗愈伤势,绝不能缺席未来的星辰大海。
情山客栈中,只剩张若尘和池瑶。
张若尘没有他们那样的颓败感或者激动情绪,调侃道:“这和尚脱下僧袍后,野心就暴露了出来,所谋甚大,要拿我们做刀,去挑战祖参会的权威。”
“尘哥认为,我们不能去以卵击石,被他利用?”池瑶道。
“不!”
张若尘笑着摆手,眼神深处闪过一道凌厉光华:“我若不去祖洲,岂不被他小瞧了?于一池塘中封王,哪有入沧海屠龙更有意思?不过……”
一阵困倦袭来,张若尘双眼迷离了许多,打了一个哈欠:“正如他所说,我得先找回自己,破境天始己终。”
“瑶瑶,我得世间走一趟,家里的一切事宜就交给你和孔乐了!”
池瑶不放心张若尘独行,眼神温柔:“我陪你。”
张若尘摇头,起身走出情山客栈,看向山下一望无际的灰海:“找回自己,对抗天道之神性,谁都帮不了我,只能我自己去走。放心,我既然已经醒来,便说明最凶险的时刻已经过去。”
“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祖洲,找那假和尚喝酒。”
在灰海边,张若尘与血后和明帝告别。
血后将血绝族长留下的那封遗书,交给张若尘。
“父亲,你让我们先回家,可是家在何处?”
池孔乐看向身后的一大群身影,代替他们问道。
“哪里有炊烟灯火,哪里便是家。你是大姐,照顾好弟弟妹妹,执我造化神剑,谁不安分,就以剑为尺抽她。”
张若尘将造化神剑传给池孔乐,登上一艘血屠早就准备妥当的神舰,独自一人乘船而去。
这艘神舰,仅有三十余丈长,灰色神木建成。
外观显得极为简约,不会引人瞩目。
神舰淹没在三途河灰蒙蒙的死气云雾中,岸上的父母、儿女、弟子、红颜、亲友逐渐远去。
这一次独自远行,张若尘没有以往的孤寂感,唯有沉甸甸的责任,暗暗发誓人定胜天。
无论如何他必须要找到“自己”,伤愈归来,而不是化身为天。
“海纳百川,包罗万象”这一愿景,与人性的七情六欲,必须分出高下。
这是天始己终之后的两条路径!
席地坐在船头的甲板上,张若尘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将林刻先前所讲忘得七七八八,展开血绝族长的遗书,认真观阅,眉头逐渐皱起。
继而,苦笑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