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沉默的糕点
好的很,好得很!
来到京城后,铺垫了这么许久,终于轮到第一场表演了。
那注定是一场华丽的演出。
足足好一会儿后,外面的侍卫道:“下来!”
这就到了惠亲王府了,在这个侍卫的带领下,进入了王府的大堂。
竟然这么多人?
不但惠亲王在,还有惇亲王奕誴,怡亲王载垣。
崇恩,惠征也都在。
那个清癯中年是谁?就坐在载垣之下。
剩下林林总总还有十几人,几乎都是苏曳不认识的。
“崇恩,那是你的人,带着吧。”惠亲王道。
觉罗·崇恩朝着苏曳招了招手道:“过来,为我倒酒。”
苏曳来到崇恩身后,拿起酒壶,为崇恩和惠征都倒了一杯酒。
这是一场夜宴,而此时宴会的中心人物,是一个难得美男子,此时正在挥毫泼墨,苏曳瞥了一眼,便知道此人书法造诣极高,是自己万万不能相比的。
“张玉钊,曾涤生的学生兼幕僚,沈葆桢的未来女婿。”崇恩低声说了一句道:“你应该很熟。”
苏曳当然熟悉,在南边经常见面,但是说话不多,这张玉钊架子很大,平常都是一副瞧不起他苏曳的样子。
苏曳还是第一次见他写字。
写得真特么好。
此人之文章书法,名扬天下,甚至影响书法界好几十年。
今日,总算亲眼看到了。
沈廷恩迫不及待来苏曳家里退婚,接着快速地将沈宝儿许配给了张玉钊,不是因为沈家吃相难看,如此迫不及待。而是因为马上就要进行乡试了,这张玉钊肯定能够高中前几名,届时再结亲的话所有人会说沈家势利。
此时,他写的是李白的将进酒。
写完之后,所有人惊艳不已。
“好!”
“好!”
那个清癯中年道:“涟亭这字,在我大清朝也找不出几个相提并论的,假以时日,必定名传青史。”
张玉钊躬身道:“多谢杜大人谬赞。”
苏曳知道这个清癯中年是谁了,工部侍郎兼军机大臣杜翰,当今皇帝的宠臣。
道光帝在位时候,对立谁为储悬而不决。
皇帝奕詝在当时的夺嫡完全处于劣势,因为他不管是骑射,还是读书学问皆不如奕讠斤(恭亲王)。
杜受田辅佐奕詝,卓秉恬辅佐奕讠斤。
正是在恩师杜受田的谋划下,奕詝最终胜出,登上大宝。所以皇帝最感激的人就是杜受田,三年前杜受田去世,皇帝不顾所有人的反对,给杜受田上了文正这个最高谥号。
而杜翰,就是杜受田之子,恩师去世后,皇帝便将情感下放到杜翰身上。未来咸丰死了之后,便册封杜翰为顾命大臣之一。
而这个杜翰,也是肃顺一党。
此时,一人道:“哟,我们的文武双曲星苏曳来了啊。”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才落在苏曳身上,充满了讥讽之意。
崇恩瞥了那人一眼,缓缓道:“苏曳,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澄清,你不是什么文武双曲星,这个流言和你无关,我们保你无事。”
第17章:必胜之局
崇恩缓缓站起来,道:“三位王爷,在场诸位大人,苏曳是我族中的一个晚辈,他确实不成器。买首级,买功劳,临战脱逃,哪一件事摘出来都是丢了我们觉罗氏的人。”
“但是,他该受的惩罚,都已经惩罚过了。曾涤生当众将他绞刑,连同发逆的俘虏一起,大军阵前杀之祭旗,张玉钊你当日可在场?”
张玉钊出列道:“晚生在场。”
崇恩道:“当日可有对苏曳手下留情?可有故意不杀?”
张玉钊道:“没有。”
崇恩道:“曾涤生将他绞死,只不过是苏曳命不该绝,又活了过来。那么他过去所犯的罪过,就全部洗清了,连皇帝陛下都赦免他的死罪。所以谁都无法那他过去的那些错事论罪,诸位大人同意否?”
“杜大人,您同意吗?”
杜翰道:“自然。”
“怡亲王?您同意吗?”
怡亲王载垣稍作不耐烦地点了点头。
崇恩只是署理山东巡抚,还不是实职,在场众人中他的官职不算高,权势也一般。但是他辈分高,年纪大,名声好。
此人虽然是觉罗氏,但不同于大多数的八旗废物,从个人习性而言,他更像是一个汉族读书人。书法,作诗,金石皆是一流。
而他之所以帮苏曳,不是因为钱,也不是因为和苏赫一家有多深的关系,完全是因为他现在算是觉罗一族的领袖。
至于他本人,对苏曳也是恨其不争,但又不得不救,他觉得这是自己的责任。
“这个孩子没出息,不成器,我也怒其不争。”崇恩缓缓道:“但是谁想要害他,我也是不同意的。得饶人处且饶人,留人一命。”
全场静寂无声。
崇恩继续道:“张玉钊,我知道你和沈葆桢的女儿刚刚定下了婚。按说我不该多管闲事,但我心中是不痛快的。落井下石也该有个够,沈廷恩白天刚来退完亲事,晚上就迫不及待和你缔结亲事?苏曳是没出息,没本事,但作为觉罗子弟,也不至于这般践踏。”
杜翰冷冷道:“崇恩大人,是你族中苏曳的祥瑞之名太让人害怕了,让人高攀不起。”
怡亲王载垣道:“沈葆桢是汉人,苏曳是满人,两家的婚事本就不太靠谱,这散了也挺好,也算是维护了祖宗的家法,崇恩大人就不必多事了。而且今天我是受惠亲王邀请喝酒来的,其他事情不想搭理。”
归根到底,崇恩现在没什么权势,说话稍稍出头一些,杜翰和载垣那边立刻就刺过来了。
尽管载垣小了两辈,但权势足够碾压崇恩好几倍,人家不但是军机大臣,还是铁帽子王。
张玉钊缓缓道:“崇恩大人,我和沈小姐的婚事,完全是因为我迫不及待,倒是和沈廷恩老先生无关,请您见谅。”
崇恩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
沈葆桢家退婚,除了苏赫一家外,就是崇恩脸色最难看了。因为当时苏赫就是请崇恩做媒的,毕竟他是觉罗一族的领袖,老亲求上门了,而且还是成人之美,他这个谦谦君子自然不会拒绝。
谁知道,今日会被人这等打脸。
不过,现在的情形也不能恋战,赶紧结束这个麻烦,否则日后皇上怪罪起来,他崇恩也脱不了干系。
“苏曳,你站到场中去。”崇恩道。
苏曳来到大堂中间,和张玉钊并列。
崇恩道:“苏曳,当着三位亲王,诸位大人的面,你说清楚,你不是什么文武曲星下凡,这个流言和你无关。我和惠亲王保证,今后再也没有人能拿这件事情给你定罪。”
至于懿嫔的父亲惠征,现下还只能做一个旁观者,他的官职不够高。
然后,所有人都望着苏曳,等待他开口。
苏曳朝着崇恩躬身拜下,整整半分钟左右才起身,这是对他表示感激。
八旗中混蛋很多,废物更多,但眼前这位崇恩是真君子。
苏曳道:“惠亲王,崇大人,惠大人,虽然这个流言我不知道从何而来,但有一件事情我想要澄清一下。”
说到这次,他稍稍停顿了一下。
所有人更是竖起耳朵,苏曳是懂得控场的。
而后,苏曳缓缓道:“在文韬武略方面,年轻一辈中我确实鲜有对手,而且我苏曳报国之心,天地可表!”
这话一出,全场几乎要炸了。
我们这是出现幻听了吗?
你,你这是变相承认自己是文武双曲星下凡吗?
有人讥讽道:“苏曳,如此说来,你在南方战场,买首级,买功劳,都是假的了?”
苏曳道:“自然都是假的,都是曾国藩妒嫉贤能,栽赃陷害我而已。”
这话一出,全场而是如同要翻天了一般。
有人大笑道:“那不久之前田家镇战场上,你临阵脱逃总不是假的吧?”
苏曳道:“那是因为曾国藩等人要趁机在战场上杀我,有人从背后偷袭我,我不得不跑!”
太疯狂了!
太骇人听闻了。
苏曳这是要推翻一切啊。
你苏曳这是嫌弃死得不够快吗?
而崇恩和惠亲王更是脸色剧变。
好你个苏曳,你自己找死也就罢了,你这是要拉着你全家一起死啊,你还要连累崇恩和惠征啊。
惠征此时更加后悔万分,女儿说最后救苏曳一次,于是他这个父亲就去向崇恩求情。他虽然是皇帝的岳父之一,但他知道自己份量小,人家也不会搭理,崇恩虽然权力不大,但德高望重。
却没有想到这苏曳昏聩至此,变相承认这文武双曲星下凡流言是他自己炮制的。
这往大了说,就是再一次欺君啊。
买首级,买功劳,临战脱逃,这是你想翻案就翻案的吗?
皇帝专门派人去调查过的,绝对的陈堂证供,你的罪名也是皇帝亲自定的。
你这是连皇帝的判断也要推翻吗?
上一次的欺君之罪,你家花了多少钱?要不是崇恩和惠亲王出手,你早就被皇帝杀了。
皇帝上次忍着不杀你,但心中气可还没消。
你苏曳还要再一次刺激他?
“苏曳,你要找死,也不要连累其他人。”惠征寒声道:“你真是鬼迷心窍了。”
而张玉钊也被苏曳的这个表态惊道了,或者说又惊又喜。他们当然是想杀苏曳的,但在京城中他们杀不了,却没有想到苏曳却主动找死。
面对这一幕,尽管苏曳有所准备,但还是倍感压力。
至少这一刻,他把崇恩和惠征,还有惠亲王也触怒了。
人家为何组这个场子,就是让苏曳当面澄清,也是为了保护他。
但是这一步,又必须走出去。
而且现在走出这一步,比以后走出这一步,要好得多。
崇恩和惠征,今日有多愤怒,他日就会有多大的惊喜。
“哈哈哈哈……”其中一人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啊,苏曳你既然是文武双曲星下凡,今天这宴爷们还真没有白来,见了这么个天大的笑话。”
苏曳看了一眼,不知道此人是谁,但也知道肯定是一个辈分很高的废物宗室。
“张玉钊文章名满天下,这次乡试虽然还没有举行,但所有人都觉得他夺头名理所应当,还有翁同龢也在场他贡试第一名,三年前乡试排名前列,明年的会试也志在必得。张玉钊,翁同龢,你们敢说自己是文曲星下凡吗?”
张玉钊躬身道:“万万不敢。”
翁同龢起身道:“哪怕有李杜之才,也不敢称文曲星,更何况晚生距离李杜之才十万八千里。”
这位翁同龢在历史上可太有名了,会试第一名,殿试第一名,状元及第,超级学霸。
“苏曳,你不是号称自己文曲星下凡吗?不管诗词文章,你只要胜过张玉钊和翁同龢任何一人便可。”
“对,张玉钊,你上前应战,让所有人看看,什么才是文曲星?”
而惠亲王几乎要气炸了,他恨不得立刻将苏曳扒皮,免得他继续丢人。
苏曳道:“我是不是有才华,还是徒有虚表,在接下来科考自然真相大白。”
“科考,那也要一个多月后了,爷们哪有耐心等到那时候啊。”
“对,爷们看戏不过夜,看热闹也不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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