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魄的小纯洁
“我不想死……”
老酒鬼则看了江然一眼:
“砧板上的鱼肉,咱们爷俩如何处置?”
江然回头看了老酒鬼一眼:
“你能不能少废话,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去把方才那个人给抓了……他用的是什么手段?幻术?”
“是幻术。”
老酒鬼点了点头:“但又不完全……是身法和幻术以及敛息之法的结合。这是幻世海楼的看家本领……不过,你身怀造化正心经,既然知道他在左近,不难察觉他的踪迹。”
“恩……原来如此。”
江然点了点头。
方才心中的疑惑也得以解开。
造化正心经可以破除虚妄,几乎可以说是天下所有幻术的克星。
但是有一个前提……正心只在于自身。
方才那人施展幻术,以及敛息之法,近在咫尺之间,不仅仅连被他挪动的老酒鬼都没有丝毫察觉,江然更是对此一无所知。
不知情,也未曾针对他的情况下,他的造化正心经纵然是想要破除虚妄,也没有任何目标。
而老酒鬼的意思是,如果他知道左近有幻世海楼之人,那他借造化正心经留意,便不难窥破这帮人的所在。
想到这里,江然便将造化正心经功行于目,眸光一扫,便是微微一愣。
就见弃天月的身后,台阶之上,没有积雪的地方,正坐着一个人。
这人也是个小老头,留着一小撮山羊胡。
坐也没个坐像,搭着二郎腿,胳膊肘杵在腿上,一只手托着下巴,晃荡着脚丫子。
好似看戏一样的看着弃天月的后脑勺,以及江然……
然后就跟江然四目相对。
下一刻,山羊胡好似呆了呆。
伸出手来,对江然挥了挥手。
江然也跟着回应了一下。
山羊胡这才悚然一惊,一跃而起,落到了屋檐之上,他两脚踏雪,雪上不留丝毫痕迹,一口气跑到了屋顶另外一个角落,回头再看江然。
就发现江然还盯着他看。
山羊胡彻底绝望……
身形一晃来到了弃天月的身边,开声说道:
“正心宗的人真该死啊……”
“正心宗很多年前就没人了。”
弃天月默默地吐了口气,幻世海楼的人也被江然察觉到了,今天晚上最后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江然则看向了老酒鬼:
“你不打算跟幻世海楼的老相识打个招呼?”
“打什么招呼?”
老酒鬼纳闷的问道。
“你们不是老仇家了吗?”
江然说道:“当年你跑到海上,也不知道对人家楼主做了什么事情……导致人家幻世海楼这么多年不出江湖。弃天月找他们,估计也耗费了不少的功夫。
“故友相见,新仇旧恨……”
“你赶紧住口。”
老酒鬼满脸无奈的说道:
“哪来的新仇旧恨啊?”
“难道当年,他没有对环视海楼做什么?”
江然看向了山羊胡。
山羊胡大怒:
“怎么没做?当年他跑到我们楼船之上,大打出手,抢走了我们的幻世宝珠!”
“你看!”
江然一拍手:“一听就是了不得的东西。”
“……是了不得啊,不还是磨成粉喂给你吃了吗?”
老酒鬼翻了个白眼:“就算是有仇,也是你跟他们有仇,和老夫有什么关系?”
“什么?”
山羊胡闻听此言,如遭重创,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幻世宝珠……幻世宝珠竟然被你,被你磨成粉?给他吃了!?”
他豁然看向江然:
“你……你给我吐出来!!!”
一时疯狂,他身形一晃就来到了江然的跟前,想要卡住江然的脖子,让他将幻世宝珠给吐出来。
然则就见江然身形飞涨,一个道人模样的法相将其笼罩,紧跟着江然单手往下一压。
那山羊胡下意识的抬头,就见硕大的手掌虚影,好似天塌一般笼罩下来,当即两手一起,狠狠推出。
却也只是砰地一声响,紧跟着啪的一下,整个人就被这一掌摁在了地上。
他趴在地上疯狂挣扎,但半点用处都没有。
最后怒发如狂的拍打地面,怒声喝道:
“幻世宝珠……我的幻世宝珠啊!
“你们竟然把它给吃了。
“你们可知道……秋叶皇朝国主曾经用七座城池来换,我家楼主都未曾答应,你你……你怎么下得去口!?”
“七座城池?”
江然忍不住连人带法相,一起看老酒鬼。
老酒鬼则手搭凉棚,看着江然的法相,半晌挠头:
“你这是大梵禅院的大梵金刚诀吧?怎么变成个道士……哦,造化正心经果然是能够海纳百川,重演造化?
“当年我看这门武功的秘籍,就感觉前期如驴拉磨,不难,就是一个笨功夫。
“但是到了第七重往上,就越发玄妙,似乎可以融入其他武学增强自身。
“现在看来,老夫果然是眼光独到啊。”
说完之后,就发现江然连人带法相一起怒视他。
就赶紧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吃了就吃了吧,你就当你吃直接啃了七座城池行不行?
“而且,秋叶皇朝的老国君是个二愣子,新国君也很楞……都是崽卖爷田心不疼。
“你换了让金蝉王朝的两代皇帝试试?
“看看他们舍得这七座城池不?我告诉你……别说城池了,拿个村子来换,人家都不愿意。”
所以秋叶皇朝的国君是个人傻钱多的?
可就算是这样,那也是七座城池啊。
江然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感觉当年吃的时候自己都未必知道。
当即叹了口气:
“我忽然感觉,自己这条小命,似乎还挺值钱的。”
“值个屁的钱,幻世宝珠是他们给自己脸上贴金,不就是一个大珍珠吗?
“不磨成粉都没法喂,那时候你还小,吃了好几天才吃完。
“后来拉屎都五颜六色的。”
“……”
江然听得一阵无语,虽然他从小到大的记忆几乎全都在。
可是拉屎什么颜色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去特别留意……老酒鬼给他换过尿布,也不会专门拿来给他看看,让他见识见识自己拉的是什么屎。
地上的山羊胡气的脸都绿了。
“断东流……断东流……你,你欺人太甚!!!”
言说至此,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江然一愣,散去了法相,随手将这人给拎了起来,扔给了老酒鬼。
老酒鬼接过来之后,也没有另行加害,而是放在了一边,只是对他的话很是不服气:
“抢是我抢的,但吃不是我吃的,拉也不是我拉的,说什么我欺人太甚?
“明明是那小子欺人太甚嘛。”
江然不想听老酒鬼碎碎念,转身看向了一直很乖巧,好似人畜无害的弃天月一眼。
弃天月当即对他回了一个即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见笑了。”
江然有点不好意思。
“无妨。”
弃天月方才真的是一动都没动。
因此身上已经落了一层的雪花。
其实他不是不想动,而是不敢动……
不管是江然,亦或者是老酒鬼,他们的气机自老酒鬼那一指杀了司空明之后,就一直笼罩在他的身上。
只要他敢有丝毫妄动,这师徒俩说不定就会联手杀他。
一个江然他都未必能够吃的消,更何况还有一个更加要命的老酒鬼。
在别处,他弃天月便是人人畏惧的江湖高人。
在这两个人的面前,他觉得对自己最有利的,就是夹起尾巴做人。
江然点了点头,将方才归入刀鞘之中的单刀取出,刀刃斜指向下:
“方才右尊说过,自身奇遇不少。
“这一点很好……
“说一句不自谦的话,江某自出江湖至今,还未曾真个遭遇过对手。
“不过我师父就在身边,却仍旧可以让我看到,这江湖绝顶高手之林……而就他这样的人物,虽然言语猖狂,却也从未自称天下第一。
“便可以想见,这天下高人无数。”
老酒鬼听到这里,有些不服气:
“胡言乱语,谁能伤我?”
“那你敢说,自己就是天下第一?”
江然眉头一挑。
老酒鬼顿时不说话了。
江然看向了弃天月:
“你看……他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