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柯学的菜头
他可不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男人。
海莲娜脱掉外套，刚刚走进二楼房间，就忽然被人从背后抱住了。
“海莲娜……我们已经好几天没见了……谁给你送的花？”
大王子查尔斯注意到了海莲娜抱在怀中的九十九朵玫瑰，忍不住问道：“你新的追求者吗？”
“不算是。”海莲娜隐瞒了卡片的事情：“人家只是来给你捧场罢了。”
“给我捧场为何要给你送玫瑰花？”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呢？”
“哦，这倒有可能。”大王子查尔斯拿过海莲娜手中的玫瑰花，随手翻了翻，发现里面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后，随手将玫瑰花丢到一边，询问道：“谁送给你的？”
望着散落一地的花瓣，海莲娜沉默了许久才说：“一个外国人，叫什么名字我忘记了。”
“外国人……”
还没等查尔斯继续追问，海莲娜就以洗漱为由进入了盥洗室，大王子只好坐到沙发上，一边喝着红酒一边思索那位外国人的身份。
对方给海莲娜送花，大概率是不知道海莲娜与自己关系的，除非就和海莲娜说的那样，对方是冲他来的。
给自己的情人送花，确实能引起自己的注意，不得不说这招很高明，尤其是在想通这一点后，大王子查尔斯就没把对方当做敌人了。
当然，不能排除对方真的在追求海莲娜的可能。
盥洗室内响起了哗哗的水声，突然有人敲门，是楼下的女佣，汇报说有剧院的工作人员来找大王子查尔斯。
大王子查尔斯下了楼，看见了自己安插在剧院中的眼线，带着对方走进院子后，出声问道：“今晚给海莲娜送花的人是谁？”
“是曼施坦因先生。”
“尼古拉斯？”
“不，是尼古拉斯先生的弟弟，菲利克斯。”
眉头微蹙，大王子查尔斯目光惊疑不定了起来，白天他才刚去了花街27号，晚上菲利克斯就给他的情人送了九十九朵玫瑰花，不管怎么看，里面都有蹊跷。
“曼施坦因三兄弟今晚来看演出了吗？”
“都来了，还有四王子殿下、莫雷亚教授他们也来了。”
“亚瑟？”
大王子查尔斯更加奇怪了，平日里什么动静都没有，亚瑟他们也不来看演出，结果今天一出现问题，其他人就跟着冒出来了。
巧合？
也只能是巧合了，四王子亚瑟和曼施坦因家族毫无瓜葛，就算要秘密接头，谁会把接头地点选在皇家歌剧院？
那里可是他的地盘啊！
“曼施坦因三兄弟和亚瑟他们今晚都做了什么？”
“四王子殿下看完演出就立刻离去了，什么也没做，至于曼施坦因三兄弟……”线人想了想说：“在演出开始时，尼古拉斯先生给所有包间的客人送了一瓶42年的波尔多红酒，演出结束后，菲利克斯先生托人给海莲娜小姐送了一束花，甚至亲自跑到化妆室前索要签名……”
“海莲娜和菲利克斯见过面了？”大王子查尔斯目光一沉，意识到海莲娜欺骗了他。
“见了一面，没说两句话海莲娜小姐就匆匆离开了。”线人如实回答道。
“我知道了，你走吧。”
“是。”
线人转身离开庭院，灰蒙蒙的院子里，查尔斯慢慢走动，依旧在思考着马维几人来科文特皇家歌剧院的目的。
如果只是为了看戏剧表演，完全没必要给其他包间的客人送酒，这种示好的举动，证明马维几人是怀揣着目的到来的。
想要分析出马维几人的真实目的，仅通过目前掌握的线索还不够，尤其是在不确定马维几人是否知道海莲娜与自己的关系以及科文特皇家歌剧院背后老板是谁的情况下……
若是马维几人不知道歌剧院背后的老板是谁，那他们今晚恐怕是真的来看表演，或者是想借观看表演的机会结识其他贵族豪绅，为自己的魔药生意做宣传。
若是马维几人知道自己就是歌剧院真正老板的话……
查尔斯眯起眼睛，发现事态朝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发展了。
他无法断定马维几人的真实目的，只能揣摩推测。
要想解开谜团，就必须亲自见一见马维，仔细询问一番……
这倒是正中查尔斯的下怀，就算马维今天没来歌剧院，他也打算找机会邀请马维见面一叙。
就是海莲娜的事情……
查尔斯不停思索着，如果菲利克斯真的喜欢海莲娜，而且马维几人有足够的拉拢价值，那么自己该怎么做呢？
是让海莲娜拒绝菲利克斯的追求，还是慷慨的把海莲娜让给菲利克斯，换取马维几人的友谊？
抬头望着二楼卧室的窗户，查尔斯觉得有必要打探一下海莲娜的真实想法。
回到楼上，已经洗完澡的海莲娜穿着浴衣坐在床上，看到查尔斯进来，缓缓解开腰带，衣襟自然垂落，上前抱住情人，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听见查尔斯说：“菲利克斯·冯·曼施坦因这个名字，你熟悉吗？”
身体微微一颤，海莲娜连忙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他就是今晚给你送花的男人。”
“嗯，所以呢？”
查尔斯推开海莲娜，走到窗前，拿起一根雪茄点燃，头也不回的说道：“海莲娜，有件事，我想让你去做。”
“什么事？”海莲娜有些疑惑。
“我想让你去接近菲利克斯·冯·曼施坦因。”查尔斯吐出一口烟雾：“曼施坦因三兄弟，在伦敦开了一家魔药店铺，他们拥有很强大的销售渠道，如果能拉拢到他们……”
海莲娜声音颤抖着说：“所以你想让我出卖身体，去勾引菲利克斯？”
“为什么要说出卖呢？”
查尔斯转身来，看了一眼已经被扫起放在桌上的玫瑰花：“你不是已经见过菲利克斯了吗？有好感的话就要说出来，我会成全你们的，这是真心话。”
“你要把我当成筹码！去换取政治上的利益！”海莲娜突然歇斯底里了起来：“你把我当什么？查尔斯！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
“不要激动，海莲娜，我当然是爱你的。”查尔斯走近情人，抬手抚摸着海莲娜的脸颊，微笑着说：“只是你要明白，王位争夺，我必须赢，只有这样，我才能给你一个更好的未来，一旦我输了，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你……也落不到好下场。”
说完，查尔斯朝着房门走去：
“好好考虑一下吧，今晚你很累，我就先回去了。”
“希望……”
“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第82章 地下世界
对于剧院后台发生的事情，莱文没有多谈，马维也没有多问，就像他说的，具体怎么做，是莱文的事情，他只负责给莱文提供支援。
不过从莱文逐渐认真的神情来看，他大概是已经做出决定了。
回到花街已经是深夜了，有爱德华留守的店内一切正常，并没有遭遇盗窃，毕竟才开业第一天，小偷也是要进行踩点的。
根据马维的预估，在他们正式选择阵营前，大王子、二王子、三王子他们是不会为难他们的，最多派出眼线盯着花街，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互相试探。
一旦他们选择了阵营，情况就会立刻恶化，届时，麻烦也就随之而来了。
具体该选择谁，马维还没有敲定主意，目前与他接触最多的是二王子，大王子只见了一面，三王子更是连见都没见过，条件都没开出，选择阵营未免太早了些，作为曼施坦因家族的‘家主’，马维必须要做出符合‘家主’的行为举动，这样才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也就是所谓的利益至上。
在做出选择之前，马维还有很多事要做，比如探索位于伦敦地下的旧时代遗迹。
魔药杂货铺的地下，挖出了黄金时代的陶罐，在挖掘时，马维明显感觉到地下还有东西，只是当时不方便继续进行挖掘，所以他才没有声张。
眼下装修已经完成，夜深人静，没有人再来打扰他们，正是探索遗迹的好时机。
来到地下室，马维拿起挂在墙壁上的煤油灯，目光扫过莱文、爱德华、丹尼尔，询问道：“谁留下来警戒？”
“我留下来吧。”莱文举了下手说：“你们下去，我在上面盯着。”
马维顿时有些诧异，要知道，平时无论做什么，莱文都是抢着干，今天倒是一反常态……
“反正下面不可能有美丽的女士，有我也不敢碰。”
莱文的兴致似乎不高，他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说：“就这样吧，你们下去，我留下。”
“好。”
马维先是让尤妮亚发动秘银吊牌，创造出隔绝外界窥探的领域，随后拿出海妖之泪，握住尤妮亚的小手，站到了地下室正中央。
拥有海妖之泪的他们，根本不需要进行挖掘，直接改变地形就可以了，至于地下室里的货物，全部堆砌到了角落里，这样摆放也是为了进行地下探索。
魔力涌入宝石，海妖之泪绽放出幽蓝色的光芒，地面开始蠕动，泥土、石砖向着两侧分离，很快便出现了一条通往地下的阶梯，马维提着煤油灯，和尤妮亚第一个走了进去，丹尼尔、爱德华紧随其后。
灯光照亮了两侧的泥土层，随着不断向下，马维先是看到了之前挖出陶罐的区域，紧接着……
分离的泥土层下，出现了一块乳白色的，遍布复杂纹路的石台。
乳白色的石台十分巨大，远远超出了地下室所能容纳的面积，为了让视野更加清晰，马维进一步扩张空间，身边的泥土不断升起，在头顶、四周建立起屋脊一样的柱子用来承重，直到碰见乳白石台的边缘后，马维才停了下来。
这是一块足有两三百米宽的正方形石台，石台的四角立着好似火炬一样的青色石柱，石柱的顶端有一个椭圆形的盘子，像是某种烛台，不过里面的灯油已经彻底干涸了。
除了立在四角的青色石柱之外，乳白色石台上并没有其他东西，亦或者说，先前被发掘出的陶罐，就是摆放在乳白色石台上的。
“这好像是某种祭祀用的祭台。”提着煤油灯，围着乳白石台走了一圈的丹尼尔说：“我也不敢肯定，但从立在四角的烛台来看，这里也只能用作祭祀……反正肯定不是花园广场。”
“应该是祭台了。”
马维凝视着脚下的纹路说：“你们看，这些图案上是一条条青蛇。”
尤妮亚、丹尼尔和爱德华低头看去，乳白石台上的纹路受损并不严重，拂去泥土后，能清晰辨认出上面的图案，确实是一条条青蛇，雕工精美，鳞片、神态栩栩如生，好似活物一般。
奇怪的是，这些青蛇簇拥在一起，咬住彼此的尾巴，形成了一个绝大的圆环，仿佛在围着某种存在转动，而在它们身边，还有一条深深的黑色沟壑。
青蛇们簇拥的中心也是乳白石台的中心，那里的图案是一颗茂盛的巨大古树，古树上站立着许多黑色的小人，他们站在树叶边缘，探头探脑的向下窥探，而在古树的根茎部位，雕刻着一只只奇形怪状的生物。
“这是什么树？”丹尼尔疑惑道：“能够发明出炼金科技的黄金众神，竟然也会崇拜自然？不应该啊……”
马维也很不解，他本以为祭台是为黄金众神所设立的，现在看来，似乎不是他想的那样。
这方乳白色的祭台，祭祀的并非黄金众神，而是图案中的茂盛古树！
茂盛古树……炼金科技……
马维眉头渐渐皱起，想到了一种可能。
难道祭祀的对象，是已经消失的炼金神树？
这并不难猜到，毕竟炼金神树是古神阿希丝种下，代表炼金术巅峰的存在，古老的炼金神树存在了整整一个时代，就连奥丁神系的传说中，都有世界树的影子。
象征生命与延续的炼金神树，就连信仰神都要供奉的存在……
第一位信仰神巴吉，就是从炼金神树的果实中诞生的。
信仰神的起源和炼金神树有关，黄金时代的众神供奉的也是炼金神树，奥丁神系就更不用说了，祂们给自己的定位就是生活在世界树上，八成也跟炼金神树有关……
马维忽然发现，在天启时代之前的几个信仰神时代，都对炼金神树有着极为明确且清晰的信仰、供奉体系，哪怕不信仰，也会十分敬畏。
而到了天启神系这一代，炼金神树的影子直接消失了！
天启之神内蕾伊达似乎并不像其他信仰神那样崇拜炼金神树，就连热衷于炼金术的智慧之神阿纳托尔，都没有追求炼金神树，而是对古神阿希丝留下的海妖之泪极为垂涎。
这是为什么？
炼金神树不值得阿纳托尔追求吗？
“爸爸，这些青色小蛇看起来好熟悉呀……”
在马维几人的注意力集中在祭台中央的古树图案上时，尤妮亚反倒观察起了簇拥在古树周围的青色小蛇。
“熟悉？”
马维扭过头，蹲下身开始观察起青蛇纹路，看着看着，他突然瞪大眼睛，脑海中闪过回忆。
这些彼此咬住尾巴的青色小蛇，他见过！
就在阿纳托尔的神国当中！
阿纳托尔的炼金术造诣绝对不低，从祂能够复刻奥丁的武器就能看出，祂所掌握的炼金技术，远超马维的想象。
而祂神国中，用来衍化一切的巨型青铜魔法阵，里面就生存着无数条青色小蛇！
黄金时代的遗迹里，也出现了同样的青色小蛇，这是否意味着，阿纳托尔和黄金众神一样，已经接近了炼金术的巅峰？
巴吉说过，黄金众神的炼金科技到达了瓶颈，为了寻求突破，才把炼金术传授给了人类，想要集结全部力量，突破上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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